即便是宗师,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也难以承受,哪怕是过去了五十年,一切回想起来,宛若昨天,历历在目。
可想而知,这五十年的多少个日夜,叶德煎熬的如何艰难?
一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物件,叶德将他递到罗天手中。
罗天低头细细一看,却是一方看似普通的神像。
神像中的老者,负剑凌风而立,身着道袍,惟妙惟肖。
不过罗天看到的只是工艺精湛,至于其他的玄妙,就看不出来的。
“这是叶叔叔带来的?”神像拿在手中,罗天感觉到无比沉重,重的不是神像的分量,而是一个老人,背负了半个世界的沉痛。
“是。五十年来,我一直猜测,他们的死,和古门,和这个神像是分不开的。”林德已经摸干了眼泪:“如果你还愿意进入古门,我就将它拜托给你,算我叶家欠你一个人情要是你不愿意,我也答应你和语彤的事情,你们两平安到老,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不会放弃的。”罗天连想都没有想,就开口道:“平安,简单的两个字,永远不会简单。要安就先要摆平一切阻碍的力量。但凡有人在我之上,就不存安。所以古门的机会,我不会放弃。我是语彤的未婚夫,叶家的事儿,就是我的事。爷爷不要说什么拜托,只要我罗天在古门中还有一口气,这事我势必给你一个交代。”
“好!”叶德当即大笑:“不愧是我叶家的女婿,年轻人有骨气很好,但是古门绝非善地。此去你定要小心。虽说是我抗了大半辈子的心病,但一切,还是以你的安全为重,要是觉得有危险,你就放弃。多少年,我也想明白了,命里该有的劫数,人都没了,再查也只是内心的一个寄托。”
“嗯。”为了让叶德放心,罗天点头表态。
但是内心中,罗天已经为自己定下了目标。
不管是未曾谋面的父母,还是叶语彤的父亲叔叔,对于罗天,都是刻骨铭心的仇恨,查不到一个水落石出,罗天的心中,着实难以安定。
“东西我就交给你了。这么多年了,拿着它太重,我也不想再看到了。”叶德叹息一声,才道:“语彤的事儿,我希望你可以理解。叶家现在就剩她一个后辈了。我老了,不愿意看到她重蹈父辈的后辙,哪怕是一丁点危险,我也不想让她背负。”
“我理解,等我在古门中,彻底站稳脚跟,我会给语彤一个交代的。”罗天也许下自己的诺言。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困了,你也早些休息。大比,虽说你实力不俗,但其他家族,这五十年一直养精蓄锐,说不定有硬骨头。你今天为了叶家出头,又得罪了三家,只怕他们针对与你,你还要有所准备。”叶德最后吩咐道。
“多谢爷爷关心。”罗天答应一声,随即送着叶德出去。
老人离开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大厦之外,珠江的水,好似一条巨龙,绵延不绝。
两岸亮起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立在阳台看了两眼,罗天随即一把扯上窗帘。
回到沙发上,罗天静静看着手中的神像。
似乎真的除了工艺还算精湛以外,那神像真的没有什么玄机。
但罗天也实在不信,叶语彤的二叔,拼着性命带回来的,会真是一件普通物件。
看着神像发呆,怎么想都想不通,罗天的眼神都有些困倦了。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神像的眼睛眨了一下。
“嘶……”稳稳坐着地罗天猛地站起,那神像也从怀里,滚落在地上。
此时罗天怔怔地站着,额头上满是细密的冷汗,似乎很是紧张。
方才似乎是错觉一般的眼神,充满了骇人的杀意。
即便是罗天在生死中走过了无数次,看到那利剑一般的眼神,依旧有些胆寒。
呆立半晌,罗天才伸手将神像捡起来,但再去看,神像又变得平平无奇。
“怎么回事?”罗天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敢肯定,方才看到的不是错觉,但神像会眨眼,这对于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太不科学了。
又研究了一会,罗天看不出什么玄妙。
夜色已经很深了,眼睛顶着黑眼圈,罗天随手将神像丢在枕头边上,困倦的睡去了。
今日经历的事情太多,又经过了一番打斗。
生死之间,饶是罗天的力量,都无法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