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抱在我怀中的人突然一轻,丽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的变成一只娇小雪白的狐狸,而chā在它背部上的箭矢,正使它汩汩流出来的血来。
我抱着白狐,细细摩挲着,心中酸涩万千,难道说,这个暗中的蛊师,还jīng通箭矢之术?不然怎么可能会将丽姨射伤到这种程度?
“吉祥。”晋南安抚着我,“丽姨已经去了,就让她安心的去吧,我们不要让她白白牺牲了,一定要救活你爹,你爹……已经快撑不住了。”
我看象我爹,此时抽搐的频率也愈来愈快,他体内的东西几乎要破体而出,二叔公看向我,意思是让我快些拿主意。
我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一揪紧,眼中酸涩难挡,咬牙,“这件事你们来做吧,我做不到,就拜托叔公和南哥了……”
说完,我将怀中还有余温的白狐交给了晋南,自己一人出了柴房,将房门紧紧闭上,终于,撕心裂肺的感觉蔓延而来,我再忍不住,嚎啕大哭。
瓢泼的大雨,这时候冲刷而下,瞬间淋透了我全身。
大伯二伯几人这时候来了,替我撑了伞,看我在门前哭,不由得问我怎么了,还想打开柴房门,我忙挡住房门,不让他们进去。
二伯问:“吉祥,你咋在这淋雨呢,你爹呢?在里头吗?让我们进去看看。”
我摇摇头。“我爹没事了,咱们先回去。”
说着,我连忙推着他们回去,大伯说:“还是去看看你爹吧,你幺叔说联系了一个医院的大夫,现在医学发达,说不定有法子救你爹呢。”
“不用了,叔公他们在救我爹,很快就好了,咱们回去等着吧。”我道。
二伯娘却是狐疑的看着柴房,“哎哎,不对啊,阿丽呢?阿丽怎么没见着?”
一提到丽姨,我的心又是一阵抽搐。
二伯推搡着二伯娘,“走走走,先别那么多了,没看吉祥一身湿透了吗?快走,回去再说。”
二伯娘见状立即搂过我,不再让我淋雨。
回去之后我不停的打着冷颤,本是深秋初冬之际,天有些冷,加之淋了雨,现在的我就如同泡在了冰窖之中,冷风吹过,冰冷刺骨。
二伯娘热了一些水,让我去冲个澡。
直到热水泼到自己的身上,我才有些知觉,冰冷的身体和心脏渐渐恢复了暖意,待我洗好出来的时候,二叔公和晋南正搀扶着我爹回来,而我爹此时的蛊已然解开,他的怀中,正颤颤巍巍的抱着一只被血染红的狐狸。
我二话不说冲了上去,我爹是个qiáng硬的汉子,鲜少落泪,此刻他却是泪眼朦胧,哽咽着道:“你丽姨真傻,就这样去了,不值得呀,不值得呀……”
一家人闻言,脸sè皆是一变。
丽姨的死,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也没cào办丧事,我爹不想让外人知道丽姨只是一只狐狸,他说,要让丽姨体面的走。
最后,是有二叔公槽了个小盒子似得棺材,将白狐放进了里头,天蒙蒙黑,我爹在前头捧着盒子,带着我上了屋后的小坡,他挖了个坑,将盒子葬在里头。
“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咱们家,希望你丽姨想家的时候,就可以立马看到。”
我爹磕了个头,双手合十,“阿丽,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绝不负了你的这颗心。”
我将墓碑立上,上面的字是我爹亲自刻的,“吾妻之墓”,虽只有四字,分量却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