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这仍是在九辰君的梦里,为何无法随行?”
面露疑色,安伯尘喃喃自语。
又看了眼睛宛如巨钟的庙厅,安伯尘缓缓点头:“莫非因为这里曾是上古法宝的缘故,有禁制加其身,所以我只能跟着九辰君来此,却无法随他一同神游其中。”
也不多想,安伯尘盘膝坐地,推进时间悄然等待着。
弹指天已发亮,一旁的九辰君猛地震身,整个人竟蹦弹起来,从未有过的惊诧。
晨曦垂落于他的面颊,这一刻竟变得凄白,仿佛做完一场噩梦犹惊魂未定。
“可有所得?”
老巫宗淡淡一笑,开口道。他的声音低沉中透着虚弱,似乎真如他先前所说一般,大限将至。
“百年后,仙神降临,重夺天庭......”
九辰君喘着粗气,说话间,瞳孔仍蜷缩着,声音僵硬而麻木。
“上古大贤所留的那几句谶诗,可曾见到。”
“那四句?”
“是啊,四句谶诗每一句都和百年后的仙临息息相关。我推敲了这么多年,只推敲出你一人,剩下的只能交给你去摸索了。”顿了顿,老巫宗疲惫的抬起手,似想指向穹顶,终究无力举起:“说来也好笑。那四句谶诗本是上古大贤无聊时推衍所得,纯属消磨时间之举,可若无他彼时一算,吾等又怎会知晓未来的命运?”
“知晓这所谓的命运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晨风中传来一阵不夹杂丝毫感情的声音,灰蒙蒙的厅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灰布衣的中年人。
“对你们这些史传者来说,命运向来是最有趣的玩物......易先生,久违了。”勉强抬起耷拉的眼皮,老巫宗复杂的说道。
“吾师......你认识他?”九辰君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遇上易先生,又因探得那个秘密,遂惊疑不定的看向老巫宗。
老巫宗苦笑着,没有说话,枯败的眸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九辰君大惊,刚想遁走,却发现脚已无法移开原地半步。
“这便是宿命。”
说完最后一句话,老巫宗垂下头,闭合双眼,随着晨曦穿过云霾射来,他的身体渐渐融化,就仿佛冰雪遇上阳光,转眼消失不见。
“佛家称坐化,道家称羽化,却不知道这巫家称什么。”
安伯尘呢喃着,并没再往下看去。
接下来便是易先生重创九辰君,并将他囚禁于此,一切都与九辰君此前所言并无太大区别。
推进时间,安伯尘看到了九辰君如何借助巫宗之名恢复魂体,他一边破解着四句谶诗,一边自创弹指布局之术,一边施展弹指布局之术,不眠不歇不吃不喝将时间利用到了极致。当然,他的肉身渐腐,他想吃喝歇息也无力为之。
“神怪为戏天下倾,五行落定帝归来.......除了这一句外,另外三句又是什么?”
走到九辰君身旁,安伯尘好奇的问道。
在南荒的故事里并没出现过什么宝贝,唯一的可能便是那宝贝和谶诗有关。
“命运既已注定,知道与否又有什么要紧的?”九辰君淡淡的说道。
“哦?老巫宗的那一套说法,你信了?”安伯尘奇道。
“不信又能如何?”九辰君语气淡漠,可淡漠中却参杂着一丝甚难觉察的愠怒:“这便是我的命运,与老巫宗所说毫无差别,我再挣扎再努力,亦难逃天数。就比如谶诗中所记载的那些人,赵玄旭,吕风起,典魁,张布施,任天命......还有。”
一口气说完十几个名字后,九辰君缓缓抬起头,他背对着龛牌,好整以暇的看着安伯尘。
“还有你,安伯尘。你们的命运早已注定,既然注定了结果,那你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话音落下,安伯尘身躯剧震,不可思议的看向九辰君,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
“哈哈哈......你怎么也没想到,我早已醒了。我夺你肉身作茧自缚,你观我记忆何尝不也是自讨苦吃?命运既定,你还有何斗志?”
大笑着,九辰君抽身而退,他每退一步,巫庙的景象就残破一分。
不单是巫庙,整个南荒、大匡以及桃源都因九辰君的清醒而变得支离破碎。
遥望渐行渐远的九辰君,安伯尘面色微微发白。
九辰夺舍安伯尘无力反抗,却趁机将他困在神仙府。而安伯尘强探九辰君的记忆,九辰君就算清醒也无力阻止,却顺水推舟让安伯尘看到最后的结局,以所谓的宿命来乱安伯尘的道心,借此挣脱出安伯尘的掌控。
可惜安伯尘只差一步便能功成。
“轰!”
安伯尘精心营造出的三片“戏台”尽数坍塌,九辰君也已飞出那座星陨,向上飞去。
“居士!”
风水火三君齐齐飞来,却被安伯尘止住。
抬头遥望九辰君,安伯尘朗声问道:“你欲出我神仙府?”
“此处不当留。”九辰君望了眼安伯尘,冷笑道:“若非你贪图那些秘密,或许我也无法脱离此处,可惜了......不过你放心,我和你,定还有相见之日。”
低下头,安伯尘笑了笑,一脚踩空,坠下星陨。
......
天云高渺,司马槿盘坐飞龙驾,只见安伯尘双目遽睁,瞳孔扩大,内中飞出晶晶点点。
口中念念有词,早有准备的司马槿飞快的祭出金刚符,那片“晶晶点点”直扑她面门而来,却仿佛碰上了铜墙铁壁,被弹向一旁,转眼向远处飞去。
与此同时,安伯尘也恢复自如,看向司马槿,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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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明天输一下液,后天应该能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