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适才威风大震,一言而定乾坤,当真男儿气概冲天,令妾身倾心侧目不已。”待一众属下都出去之后,美女亲手为公孙昱披上了一件披风。巧笑嫣然之间,还调侃了公孙昱一句。
面对这位神秘的美女,公孙昱也只能无奈一笑:“没办法的事儿,军中这些士卒都是些大老粗。大道理在他们这里是说不通的,只有这般将上将的意愿和信念灌输给他们,才能令他们不越雷池一步。等日后有了一片根据地后,再开展‘军民一家亲’的教育活动,想必那时他们才会懂得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
“爱之若狡童,敬之若严师,用之若土芥。”美女悠悠道出这句话,随后望着公孙昱继续道:“统御这支部队,公子早就心怀敬畏;面对士卒的不解顽愚,公子也如对狡童般有了应对之策。待日后真正上了战场,公子再可以做到视这些士兵如土芥一样毫不珍惜,那便是员合格的名将了。”
“哪有那么简单。”对于美女这番褒扬,公孙昱还没到不知天高地厚的程度,只是摆手说道:“名将之路何其艰难,况且我也不愿意成为那样的名将。不过美女有句话倒是说对了,一支部队,其实有时就是一个大号的熊孩子。道理不用多讲,但一定要让他们知晓大丈夫生逢乱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第二日天色一亮,大军用过早饭再度行进的时候,公孙昱果然发现这些士卒精神面貌跟前两日有了很大的不同。虽然他们仍旧默默低头赶路,但面上再无忧愁,偶然抬头望向自己,也是一副热血沸腾、士为知己者死的神态。
昨天夜里,当那些曲侯一层层将公孙昱的话传递到军营当中,这些士卒便一下有了觉悟:原来,乱世当中欺凌弱小、劫掠百姓的那些兵,在司马眼中都不过些愚蠢的孬种软蛋。只有如他们这样不扰民、敢于同乱世抗争的士卒,才是被司马敬重的强者。
这样的一种认识,让公孙昱这支部队不知不觉间便诞生了一丝优越感,让他们感受到了自己与那些孬种软蛋的差别。
而这些东西,就是这支部队军魂萌发的。只要公孙昱日后悉心浇灌,再用不断的胜利才强化士卒们的这种心理暗示,那他们以后必然会自觉遵守军法,更会在战斗中奋不顾死,从此无敌于天下。
当太阳终于升到正空的时候,他们这支部队也终于遥遥看到了安邑城的轮廓。公孙昱令部队减缓行军速度,正欲遣吴匡前去安邑城向牛辅汇报,却不料一旁的贾玑忽然开口道:“兄长,此事还是交由小弟处理为好。”
公孙昱不解,却见贾玑悠悠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小弟早就说过,家父派小弟前来,是为了保护兄长。”
看贾玑如此卖关子,公孙昱也不废话,直接一巴掌抽在了贾玑的后脑勺儿上:“有屁快放,再跟我打哑谜,我先打你一顿!”
“兄长,你最近可是越来越粗鲁了.”贾玑不由抱怨了一句,可一看到公孙昱又扬起的手,他赶紧服软道:“家父与牛辅本是同乡旧识,交情匪浅。此番派小弟前来,也便是让小弟在兄长和牛辅之间转圜一二,有家父这层薄面在,牛中郎不论如何也会照拂兄长几分的。”
公孙昱听完这番话,愣愣地看着贾玑,一时间,他真是感觉贾老狐狸神机妙算,将自己的心思都猜透了。
不,严格来说,贾诩这番所为,已然可以算作未卜先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