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发生这些事的根源,李儒自然是知道的,如今,凉州,并州,司隶,各自为营,谁也不服谁,加上,这些家伙都以为自己董公的宝,都觉得自己为董卓立过功,然后,董公现在忙的要死,根本无空管理此事,封赏也一直没发,于是,这些人越来越肆意妄为起来。
可是,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封赏这些骄兵悍将,更是不可行的,毕竟,没有什么扎实的功绩,只有那些寥寥军功,就封赏,只会助长这些士兵的骄傲心气,更不利于董公管理。
养兵,养的是乖巧听话的兵,而不是心高气傲的兵。
为此,董司空甚至曾想过纵容这些士兵烧杀掠夺洛阳几天,以缓解这些骄兵悍将的情绪,但被李儒直接否决了:现如今,董卓的势力刚刚成型,还未稳固,就纵容部下如此,只会火上浇油,让司空更难办。
李儒只得自己想想办法,为董司空留出喘息的时机,为司空的大计留出巩固权力的时间。
就在李儒思考对策的时候,一个仆人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李儒也是挑了挑眉,显然,来人,他认识。
“老陈,你怎么从府邸跑到这里来了?”
“主子,府邸来了一个年轻人,声称是‘佐军司马给郎中令的’”
说完,那个仆人便将手中的盒子交给了田仪。
李儒拿到盒子,打开一看,就见到一张商户纸契,以及一张信。
当看到心中的内容,李儒面色突然一下子变得很是阴沉,旋即便恢复了处变不惊的模样,对仆人说道:“你回去吧。”
没有理会老仆的离去,李儒在堂内来回踱步,眉头紧皱,对于公孙昱办出了这等事,李儒有些拿捏不定。
不过,很快,李儒便明白了公孙昱的用意,以及讨好的意味。
奉金保命?是想活命?
“好一个明哲保身,这商户子不简单。”李儒不由得暗自想到。
而且,这个公孙昱竟然能想到用重金安军心这一策,着实有些不简单。
这家伙,不是个简单的商户子啊。
只不过,公孙昱的这个行为,对于愁眉不展的李儒来说,就如同及时雨一样,送来了温暖。
于是,又想到了什么计策的李儒,微微扬了扬微抿着的嘴角,旋即一脸正色的开口道:“传令下去,将此事传遍各军,哦,不,整个雒阳城和军营”
骑手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显然不理解,李儒为何下这样的人命令,不由得问道:“郎中,是要将公孙公子之事夸大一番再......”
“愚蠢!若是这么做,你就自裁于众军前吧!!我要你原原本本,只字不差地将此事传出,明白?”李儒听到骑手的话,不由得眉宇一皱,脸色变得凛若冰霜起来,声音严厉的打断道。
“是!属下遵命!属下定能将此事完成的面面俱到!”对于李儒的严厉,那位骑手没有任何的怨怼,而是一副受教的样子。
“希望不要是嘴上说说,下去吧!”李儒甩了甩衣袖,正声言厉的看了骑手一眼。
“喏!”那位骑手抱了抱拳,便匆匆的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骑手离开,李儒的嘴角再一次扬起,眸子里闪烁不已,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又似乎是对什么决定满意不已。
同样看着骑手离开的田仪却是一脸的疑惑,对于李儒此举的意图有些不明白,忍不住沉吟思考起来。
李儒此举是将公孙公子爱民的行为传播出去,而那些骄兵悍将对于百姓,向来视如草芥,根本毫不在乎。那些骄兵悍将,公孙昱本身就算是司隶人,司隶兵暂且不说,并州兵因为张辽的原因,也可以放下不管,唯独那些最像豺狼的凉州兵众......
田仪登时便明白了过来。
李儒是将公孙昱直接推向了凉州士兵的对立面,让凉州士兵将矛头转向公孙昱!这样就可以为董卓分担压力!
田仪不由得担心起公孙昱来,毕竟,一个弱不禁风的商户子,如何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凉州兵!
“郎中,公孙昱不过一商户子,让他如此面对那些凉州兵,不好吧?”念及公孙昱还邀请他吃饭,田仪忍不住说道。
“哼!如果,他能为董公献出些许力气,不也是很不错么?他能因此而死,也算是他的福分了!”李儒毫不在乎地说道,在他眼里,公孙昱再怎么能闹腾,也不怎么入自己的法眼,让他为董卓尽心尽力,也算是给公孙昱另类的赏赐了。
田仪握着的毛笔顿时落地,目光呆滞。那毛笔落在了砚台中,溅出了些许文墨,飞溅到了田仪的衣袍上,而田仪丝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