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公孙昱却再度微笑了一下,甚至还蹲下了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华安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吗?”
“不,这种问题对你来说实在太高深。你恐怕还不明白,为何那我能从什么身份都没有的情况下,竟然会在殴打了董璜后,非但没死,还当上了佐军司马吧?”
华安闻言眼神不由闪烁起来,虽然他从心底里仍不愿将公孙昱放在眼中。
但他不得不承认,公孙昱与他往常所见的那些如同身在套子中的士大夫不同。
从他举重若轻杀死一人的手段,还有那威猛过人的手下,以及颇有深意的话语,都看得出他的非同一般。
“公孙昱,你休要妖言惑众!司空可是和我们同为凉州人,他肯定会为我们做主!”华安有些动摇了,在公孙昱那锐利的目光下,他不由将自己心中的底牌说了出来。
可这句话,对于公孙昱来说更像一个笑话。
“董璜非但是凉州人,更还是司空的从子!可结果,就活生生摆在你眼前!”
“让我来告诉你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会如何发展吧。”
拍了拍华安的脸,公孙昱有恃无恐又高深莫测:“这么长时间,掌管京畿治安的司隶校尉必然已闻风而动。届时,我便将你交给那司隶校尉。不提你们的劣迹,就是让此时的情况让他一看,只要不眼瞎,也明白发生什么事儿了吧?”
“由此,只是凉州兵和并州兵的一场小冲突。还是我已经制止住了的冲突,经由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一搅和,就演变成了一个大事件。”
“纵然你叔父华雄有人脉,那也是你以下犯上,目无法纪!若往大了说,就是你想纵兵造反,要杀并州人,杀司隶人!”
“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你以为只凭你是凉州人一条,就可以令司空大人放过你一条狗命?”
公孙昱冷漠地看着这华安,不由为这个没脑子的家伙感到悲哀:“以前,司空是凉州人,会替你们撑腰。可他现在已经是大汉的司空,是要做匡正乱世、青史留名的大臣。你以为就你这么一个小曲侯,会让司空为了你们丢失大计?”
“无知之徒,在雒阳这天子脚下,牵一发便可动全身!”
“如你这只会恃勇逞凶之人,不过井底之蛙,注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岂不可笑!”说罢这句,公孙昱才骤然起身,猛然挥动自己的衣袖,抽在华安那惊恐不定的脸上。
“你,你……你跟我说这些,究竟想干什么?”华安的心不争气地乱跳起来,他虽然蠢,但却没有蠢到连白痴都不如的地步。公孙昱的话,他听得出来,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句句属实!
毕竟,这段时日,董卓也的确几番勒令凉州兵马不可在雒阳城中惹事。而凉、并两州之争,早就传入董卓耳中令其焦头烂额。董卓早就放出狠话来,要杀几个出头鸟立威。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替那些无辜被你们杀死的百姓讨个公道!”公孙昱一脚踹在华安脸上,怒火滔天地指着街上那些惨死的百姓,大声痛呼道:“百姓何罪,被你们这些畜生送入黄泉!若是杀你一人,能令这些百姓复活,我情愿将你碎尸万段!”
“你,你只是为了替那些贱民伸冤?”华安听到公孙昱这个答案,一时竟有些想不通:这家伙,莫非吃饱撑的?那些贱民死便死了,又有何关系?
听到华安的话,公孙昱又是一巴掌糊在了华安的脸上:“你再说一个‘贱民’试试?”
只是,公孙昱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落在了广阳城楼里的两个人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