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什么老,我还打算再生两个儿子呢!我大哥就嫣儿那么一个女儿,整死也生不出个儿子来,齐王府只能靠我了,我责任重大啊!”祺祥无奈地摇头笑道。
“生儿子对你来说不算什么,赶紧吧!没准我还能生个女儿出来跟你连连姻呢!”
“那说好了,你下一胎要是个女儿,我下一胎要是个儿子,那我们就联姻!”
“行!”
这天傍晚,云云又被送回了大牢里。这消息很快传到了玉孤耳朵里,他急忙去了那座宅子,向那神秘的男人禀报道:“先生,邬云云又被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神秘男人停下摆弄棋子的手,侧脸问道,“真的已经送回去了?”
“是的,千真万确,刚刚送回去不久。先生,事情没有按照我们之前想的走,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男人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拧眉道:“怎么会又送了回去?赵策霄将她带出了大牢,带回了齐王府,按理说不应该不舍的她回去才是,他们在打着什么主意呢?”
“会不会赵策霄对邬云云并没有像先生想的那么情深意切?祸事临门,赵策霄很有可能会选择自保。”
“没那么简单,”男人摆了摆手道,“如果赵策霄对邬云云没心思,就不会拿着赵元胤的腰牌去找左司要人了。”
“可现下赵策霄的的确确又把邬云云送了回去了,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他们不想救邬云云了吗?又或者已经想到了证明邬云云清白的法子了?”
男人反背着手在屋内徘徊道:“他们很有可能对什么事情起疑了。把邬云云送回去也不是让她回去送死的,应该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等待我们动手。真是出人意料啊!我实在没想到邬云云居然会被送回去,这是赵元胤的意思还是邬云云的意思呢?”
“先生所说的他们对什么事情起了疑,照先生看来,他们是对什么事情起了疑了?”
“我也不太确定,对手是如此强大的赵元胤,而赵元胤身后还有冰残和东郭祺正两兄弟,我们不得不小心为上。”
“那么接下来先生有何打算?”
“唉……”男人仰头叹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这绝对是一场非常棘手的对战……既然事情已经没有顺着我们的意往下发展了,那么我们也要适当地做些改变。”
“先生打算如何改变?”
“桂娘之前提出不直接送密信到左司去,而改送给况雪剑,这事儿她提得漂亮。我们现下就可以好好地利用利用这个况雪剑,然后把温庭悦救出来。”
玉孤一愣,惊讶道:“我没听错吧?您要把温庭悦救出来?”
男人嘴角咧笑,颔首道:“对,我改变主意了,让况雪剑去当那个替死鬼,把温庭悦救出来。”
“我还是不太明白先生的意图。”
“其一,温庭悦和温庭奉两个人,你认为哪个更适合跟着我们干大事儿?”
“温庭奉盲目轻浮,甚好利用,那自然是温庭悦了。”
“其二,我们想利用邬云云来对付幽王府的计划夭折了,不得不另想对策。邬云云这颗棋比你我想象中的还难控制,其实她的性子有一点点像当初齐王妃,可她又没有齐王妃那样的目光短浅浮躁任性,我们不能再利用她了。”
“原来如此。先生确实是高明,属下实在是佩服!”玉孤拱手敬佩道,“那况雪剑可能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变成先生的一颗棋子。那么,先生打算如何利用况雪剑呢?”
“温庭悦一案的关键在于交给况雪剑的那封密信,只要证实这封密信不可靠,温庭悦的嫌疑自然就洗清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不必我再一一指点你了吧?”
“属下已明白个中要领,必定会办得妥妥的!”
云云被送回去之后,本来很绝望的温庭悦又忽然燃起了一点点希望,他问起云云为何会被送回去时,云云并没有跟他多说什么,这让他十分地失望,总觉得跟云云之间越来越远了。
翌日清晨,大牢里来了个温庭悦最想收拾的人——莫氏。莫氏一身素白缎子衣,鬓间插了一支白玉簪,全身守丧的打扮。温庭悦看见她时,眼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怒喝道:“践人!你还敢来见我?”
莫氏那张冰冷的脸上浮起了几丝嘲笑:“我就是要来瞧瞧你现下到底有多可悲!我早告诉过你了,有钱不是万能的,即便你们温家富可敌国,但你温庭悦不照旧得乖乖地待在这死牢中吗?我不但今儿来瞧你,将来你人头落地的时候我也会去拍手称快!”
“谁说的?谁说有钱不是万能的?没钱的话,我怎么能让你那姓李的相好死?”温庭悦涨红了脖子反驳道。
“你别得意!”莫氏眼中激起了泪珠,指着温庭悦斥责道,“到了地府,李年不会放过你的!温庭悦,你就老老实实地下地府去受折磨吧!”
“我为什么要受折磨?像你这种背夫偷汉的践人才会下十八层地狱!”
“呵呵呵呵……”莫氏一阵狞笑,“好!看谁先下十八层地狱!”
两人正对骂着,一个捕快飞快地跑来了,让莫氏立刻去见她父亲。莫氏冷冷地瞥了温庭悦一眼,扫袖离开了。
到了父亲莫大人的书房,莫氏急切地说道:“爹,赶紧判吧!赶紧判那个温庭悦斩立决!那种人就不该在这世上多待一刻!”
手握着一张油印纸的莫大人脸色难看得像红疆土,他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张纸,缓缓说道:“我看……那个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爹……”
“别叫我爹!”莫大人抓起桌上那块砚台就朝莫氏头上砸去!莫氏惊叫了一声,蹲下躲开:“爹,您疯了?”
“我不是你爹!”莫大人霍地站起来,将那张纸拍在了桌上,指着莫氏怒骂道,“当初你和李年干出那样苟且的事的时候,我就该溺死你,不该留你!你真是我这辈子的冤孽,你要害得我身败名裂吗?”
“爹,您到底怎么了?”莫氏畏惧地躲到了高几后面。
“怎么了?你自己看看!你自己来看看!”莫大人将那张信纸扔在了空中,怒不可遏道,“今早有人在街面上发现了这种油印纸,满街都是,写的全是你和李年之前干过的勾当!如今,全城都知道你背夫偷汉,意图谋杀亲夫,你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莫氏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慌张地捡起来一看,果真如此!当中的内容几乎全是真的,只是最末提到的那些话有些出入,上面说莫大人为了遮丑,不惜串通右司捕头况雪剑陷害温庭悦,制造出了所谓密信的证据。
“大人!大人!”一个捕快在外大喊道。
“什么事?”莫大人怒吼道。
“麻老酒……麻老酒在牢里自杀了!”
“什么?”莫大人整个人都僵住了!多年在官场上打拼的经验告诉他,这回他给自己招了一场难以洗脱的麻烦了!麻老酒尚未过堂,仅有之前审讯时的画押,他一死,那画押未必能让人信服,更何况,现如今满城传遍了他女儿与人私通,谋害前夫的事情,他本身已经难以说清了。
“大人!”
“我立马就来!”莫大人用怨恨的眼神瞪了一眼莫氏,甩袖走了。
莫氏双手捧着那张纸,不住地颤抖了起来,眼里全是惊恐的泪水。过了好一阵子,她忽然回过神来,飞快地跑去找她父亲。跑到前院父亲他们商量事情的那个小厅外时,她听见左司捕头说道:“现如今小姐和李年的流言传得满街都是,温家的状师刚才也来询问过了,说若不秉公办理,就要去告御状。大人,我看这个事情有些棘手了。麻老酒这么一死,有些事情很难说得清楚了。”
“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不然,麻老酒怎么会忽然自杀?他必定是得了什么人的暗示才自杀的。这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而我,也被别人给利用了。”
“最坏的打算是温庭悦无罪释放……”
“让他无罪释放倒是其次,可恶的是谁在撒播那样的谣言,害我名声大损?”莫大人说到此处格外激动,“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冤孽了?简直是我的克星!”
“释放?”莫氏听到这儿脸色全变了,小声嘀咕道,“难道温庭悦就要这样被释放?那怎么可以?他是杀人凶手,怎么能让他被释放?放了他,李年的仇怎么办?”
“谁在那儿嘀咕?”左司捕头转头朝外喊道。
莫氏惊了一下,立刻转身跑了。她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想:不能让温庭悦活着出大牢,绝对不能!
深夜,阴冷的大牢里,温庭悦此时的心情倍感轻松愉快,因为今天状师来告诉他,他有可能会无罪释放,而且莫氏与李年之间的勾搭也被公之于众了,虽然他脸面有失,但心里却舒坦了许多。
“云云,你睡了吗?”温庭悦转头看向隔壁问道。
“没有。”云云回答了一声。
“你放心,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我不担心这点……”
“那你在想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吗?”云云转过脸去说道,“是谁把李年和莫小姐的事情抖出来的?他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
温庭悦摇头道:“我现下已经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我就想出去,我不想待在这儿!是谁抖出来的都好,至少我心口没那么堵了。”
云云收回目光道:“也是,先出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