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老爷又吐血了的那晚。二少爷您刚从夫人房里出来,奴婢就立马去取灯笼,可回来的时候您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就被红棉姐给骂了一顿,说我腿脚慢不中用……”连珠抽泣道。
庭悦略思片刻,忽然想了起来,不由地锁起了眉头:“那晚原不关你的事儿,是我自己想出去走走,怎知道就害你被罚到后厨去了。你也不必难过了,我不罚你的。”
连珠忙屈膝谢道:“多谢二少爷恩典!”
“去后厨上领一包白果,就说是我吩咐的。白果炖鸡确有奇效,你拿回去给你娘补补身子,算我补偿你那晚挨罚的了。”
“奴婢不敢!”
“让你去你就去,难得你有一片孝心,大半夜里还来这儿找白果。这树上的白果早两日前已经叫人给打了,你还能捡着什么?”
连珠抿了抿嘴唇,垂眉委屈道:“奴婢知道,奴婢只是想来瞧瞧还能不能捡着些剩下的……”
“后厨上那帮人上辈子都是老鼠变的,个个精明得要死,就算有半颗坏掉的也给搬回老鼠洞了,你上哪儿捡去?就依着我的话,明日去掌事的江妈妈那儿领一包白果,另外……”庭悦沉吟了片刻后,目光在连珠那怯弱的面庞上打量了两眼道,“你也别去后厨上干活儿了,打明日起,到我院子里去伺候着,听明白了吗?”
“什……什么?”连珠忽然一惊,愕然地抬起双眸,用她那满满两框眼泪珠子望着庭悦。庭悦瞧着她这表情像极了一只错愕且委屈的小白兔,忍不住笑了笑问道:“怎么?还不愿意?”
“不是……不是……”连珠有些慌乱,连忙甩头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早些回去吧!”
“多谢二少爷!”连珠冲着庭悦的背影又行了个礼,感激得眼泪花儿一股脑地往外掉。这可算天上掉下了大馅饼儿呢!本以为自己会在后厨劈一辈子的柴火,没想到事情居然来了个三百六度的大转弯!二少爷的院子可不是谁想进都能进的,想那红棉姐费尽心机也没能进去,如今倒教自己白捡了个便宜,能不叫人高兴吗?
连珠目送走了庭悦,也不哭了,用袖子一把将泪抹干,开开心心地转身回去了。
且说翌日上午,庭笙和庭善两兄弟醒来时,忽然发现彼此睡在一头,甚是惊讶。庭善说:“四哥,昨晚你和我一块儿睡的吗?”庭笙说:“五弟,昨晚咱们俩竟是一块儿睡的?那这是哪儿?你房里还是我房里?”
两兄弟正在被窝里嘀咕时,有人拍了拍他们的被子道:“两位少爷,这是老爷的外间,拿纱帐和屏风给你们一围,你们就不认得了?”
“真的吗?”庭笙忙坐起来四处瞧了瞧,还果真是他爹的外间。自己就睡在了外间的榻上,只因榻上用连扇枕屏围了起来,外面还支了纱帐,所以不认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