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平示意薛婧萱坐下,“你觉得你四姐姐是为为父解决问题还是创造问题?”
薛婧萱直言不讳,“四姐姐定是为父亲创造了问题。”
薛世平抬眸深深看了薛婧萱一眼,不语。
薛婧萱又道,“来时,萱儿便向大厨房打听过最近父亲饮食,大厨房答曰父亲自母亲被禁足后便所食尚少,哪怕是四姐姐来过之后,父亲也未有所改变,反倒食得更少了。萱儿便想,看来父亲所忧思还未解决,父亲说萱儿说得对与不对?”
“看来母亲喜爱你,彦太医高看你并非没有道理。你分析得很对,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来的目的了吗?”薛世平越来越想听听这个幺女所谓何来。
薛婧萱浅浅一笑,双眼透亮,“父亲,我与四姐姐恰好相反,我是来帮父亲解决问题的。”
薛世平示意薛婧萱接着说下去。
“父亲,萱儿知道昨晚您在主院与母亲发生了些许不愉快,今日一早,母亲便将屋中瓷器砸了个遍,隐约还能听到母亲大骂绝不认大哥为嫡子的话语。萱儿猜,昨晚父亲去主院是与母亲商量认大哥为嫡子的事情。”
薛世平点点头,虽然恼怒庶女打探主院之事,但却打算耐着性子听听这个幺女能说出个什么来。
薛婧萱继续道,“听说庶出的官员在朝堂中行走都极不容易,父亲一定是在为大哥发愁吧。母亲嫁入薛府也那么多年,虽说如今行为多有不妥,但到底是当家主母,又是官家小姐。何况母亲年岁不算太大,完全可能再生,父亲此举令母亲生气倒也情有可原。”
薛婧萱将心中所想一五一十告知薛世平,随后便提出抬彤姨娘为平妻。
薛世平先是极为不赞同,但随着薛婧萱列出几条原因后,表情便有所松动。
“母亲虽然还能生,但不能保证一举得男,即便一举得男,要长到能继承大业也还学要十几年,这个时间不长但也不算短。而大哥为人处事一向上好,如今又一举夺魁,是扶持大哥,还是等待幼子的降生,相信父亲会有所取舍。”
薛婧萱次日得知,她走后,书房的灯亮了一个晚上。
不知是不是上天都是站在彤姨娘一方的,两日之后,薛老夫人竟然奇迹般的苏醒了。
一醒来便叫着薛婧萱的名字,拉着薛婧萱的手不肯放。
哆嗦着嘴道,“六丫头啊,我定会拖着那口气,等你出嫁,只怪我无用,那穆国公府二夫人也不是个好的。”
薛婧萱忙道,“祖母莫要多想,萱儿已然长大,定会小心应付,祖母只管好生将养身子,欢欢喜喜看着我们几姊妹出嫁。”
随后,薛婧萱又将近日府中情况给薛老夫人说了一遍,同时也小声将她的打算告知了薛老夫人。
当晚,薛老夫人便与薛世平做了一次详谈,
内容无人知晓,但次日薛世平便递了折子恳请抬彤姨娘为平妻。
很快,圣上便批了薛世平的折子,开祠堂抬彤姨娘为平妻,薛致远、薛婧晗、薛婧萱将作为嫡子滴女上族谱。
薛婧萱实在没有想到,祖母竟然会让彤姨娘认她为女,借此登嫡。更为意外的是,父亲竟然会同意。
薛婧萱当然不知道,薛老夫人知晓自己这次能清醒实属奇迹,怕是命不久矣,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为此,特意要求薛世平如此做,只为让她能硬着腰杆在穆国公府过日子。
薛世平在祠堂宣布此决定的时候,饶氏当场昏倒,薛婧瑶忙搀扶着饶氏离了祠堂。
待得仪式完成,彤姨娘才松一口气。
回到碧竹苑,冰菊与彩霞、彩蝶均欢呼起来,“姑娘,真没有想到,老爷竟然让彤姨娘,不,应该叫做彤夫人认您为女,以后您就是庶出的身份,与四姑娘地位相当了。”
薛婧萱笑着应是,“这应该算是意外的惊喜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现在恐怕主院那母女也知晓我与彤夫人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彩霞点点头,“虽是如此,奴婢也不担心,依姑娘的本事,定能安然应付。”
彩蝶也连声道是,唯独冰菊忽然皱起了眉头,“奴婢看老夫人刚才脸色极为不佳,希望无事才好。”
冰菊这么一说,薛婧萱也收起了笑容,叹道,“祖母一直强撑着身体,我们去看看罢。”
后来,薛婧萱十分庆幸当晚去了锦泰院,若是不去,便再也见不到清醒着的薛老夫人了。
当晚薛老夫人便长睡不醒,仅凭一口气吊着,状若活死人。
临昏死之前,薛老夫人心心念念地便是让薛世平找几位孙女的夫家商谈尽快完婚,她担心她与世长辞,众孙女要守孝,影响婚约。
薛婧萱一直忍着没有掉眼泪,直到回到碧竹苑,方才哭了出来。
以后,祖母就与其他中风之人一样了,终日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言语,不能自理。
这一次,她尝到了与姨娘离世时一样的痛。(未完待续)i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