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婧萱第一眼看到老夫人时,只觉心头一震。
在她记忆中老夫人一向是身体健朗的,她记得老夫人一向注重保养,头发黝黑,脸部皱纹也不甚多,仅眼角有几丝。
但现在那躺在床上如老妪一般的的妇人真的是老夫人吗?
头发花白,脸颊与额间都布满了皱纹,脸色出奇的黯淡。
此时,一丫鬟正为老夫人按揉着太阳穴,老夫人正眯着眼,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的。
薛世平见到老夫人如今这样,也很是惊诧,他不禁急呼,“母亲。”
老夫人却似未曾听见一般,双眸依旧紧闭,丫鬟也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薛世平不免有些尴尬,但转瞬一想,刚刚小丫鬟不是说母亲病重吗,现下母亲定是昏昏沉沉,也说不得会听不到他的喊声。
他偏头,想招来之前报信的小丫鬟询问情况,但他扫视整个屋子,也不见那小丫鬟的身影,只得作罢。
饶氏以为薛世平在寻找大夫是否前来,忙福身道,“夫君,妾身已派人前去催促大夫尽快赶来的,夫君请放宽心。”
闻言,薛世平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复又上前几步,直至走到老夫人床跟前,凑近耳朵,又喊了声,“母亲,儿子来看您了。”
这声叫喊,老夫人似是听到,紧闭的双眸动了动,良久,才费力地张开双眸,迷茫地往薛世平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又木然地阖上眼。
从头至尾,不曾发一语。
这下薛世平真的着急了,他忙问那为老夫人按揉太阳穴的丫鬟,“老夫人这是怎的了?”
一问出口,薛世平又很是紧张,他不禁屏住呼吸,生怕听到的是难以接受的回答。
景泰院的丫鬟,薛世平均熟识,但现下,他发现,这丫鬟也很是眼生。以前熟识的丫鬟,他竟一个也未曾见到,一时间,他心里也充满了疑惑。
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景泰院发生了一些变化。
丫鬟听到薛世平问话,忙停下手中动作,福了福身,答道,“回大老爷,老夫人今日觉头部甚痛,但又无人给老夫人请大夫,好几次都痛昏过去。”
一面说着,丫鬟又偏头看了一眼老夫人,继续道,“奴婢又出不得院子,没法子找大夫,只得想法子给老夫人揉揉太阳穴位,尽量为老夫人减轻疼痛。”
这话一出,薛世平心头火起,他不禁怒道,“你这说得是什么话,我堂堂薛府老夫人,竟会无人给她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