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年纪还小,气力不足,纵然拉着缰绳也止不住马儿奔跑。
薛婧萱不禁有些气馁,两世为人仍是逃不过她们的算计,还连累她人。
心中弥漫着深深的无力感,她干脆咬紧牙关,死死拽着缰绳,打算死磕到底,左右不过是摔下马车,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反倒是看得淡。
余光扫过正惊恐万分的薛婧晗主仆及彩霞,她们却是比不得自己,薛婧萱实在不想连累她们。
“二姐姐,蓝心,彩霞,”她一面大声喊话,一面用娇嫩的双手拽住缰绳,“我用力拉住缰绳,你们三个趁马车速度减缓时,跳下马车,快。”
恢复野性的马儿似被薛婧萱拽得极不舒服,发出一阵尖锐地嘶鸣,马蹄儿狠狠等着脚下的土地。
手被缰绳勒得生疼,薛婧萱也生生忍着,见三人还未有动作,忙怒喊一声,“快跳,你们想和我一起死吗?”
“跳啊,快跳啊。”极力喊出声音,喉咙都被震得发干发痛,随之而来的还有两行眼泪和唇上被牙咬破淌出的血珠。
彩霞一直站在一旁,知道此刻情势危急,伸手想要拉过缰绳,“姑娘,奴婢拉吧。”
为何还不跳,你们为何还不跳,薛婧萱不禁在心中呐喊,但却未曾将手中缰绳交于彩霞,反倒将她往一旁推开,“给我跳,跳啊。”
话一喊出,彩霞看到了薛婧萱那语中的浓浓不甘和一抹超乎的坚决。
羊肠小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行,赶车的马夫悠闲地哼着小曲儿,好不惬意。
马车内一翩翩少年郎靠垫而坐,手执医书,平心静气地看着。
时而剑眉紧皱,时而轻松释然。马车内被温润如水的气息所染。
突然马夫拉住缰绳,“吁”,随后回过身撩开车帘,言道,“少爷,前方有马车乱蹿,怕是马儿受惊了。”
闻言,同行的小厮忙撩开窗帘往外望去,只见右前方一马车已经偏离小道,驶向树林,偏偏倒倒,磕磕碰碰,若再继续下去定会跌进河中。
小厮不禁“咦”了一声,道:“少爷,那马车竟没有马夫,奴才只见一小姑娘手执缰绳,看这情形,怕是制不住那野性十足的马儿。”
少年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轻轻放下手中医书,也撩开帘子瞧了瞧,只见马儿仍不受控制,正拼命向前冲,而一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正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拉着,那背影竟隐隐有些熟悉。
是在哪里见过她么?少年郎不禁暗想。
随即招来马夫,吩咐道,“杨叔,那姑娘定是制不住马儿的,你且去帮帮忙吧。”
话毕,又轻摇了摇头,叹道,“也不知是哪个府的,如此不小心,连马夫都不知哪儿去了。”
“来时,老奴观一中年男子正一瘸一拐地在小道前行,他莫不就是那车夫?”马夫杨叔言道,“老奴这便去帮她们。”
遂利落地跳下马车,往失蹄马车处走去。
少年郎吩咐完便不再多瞧,又拾起案几上的医书,细细品读起来。
这位马夫杨叔应对马儿是有些伎俩的,只见他抬起双手往唇边一放,“嘘”一声长啸便响起,原本正往前横冲直撞的马儿蹄子一顿,动作竟迟缓了起来。
薛婧萱不禁心中暗喜,这马儿总算不那么疯了,正值跳车好时机,旋即又喊道,“你们快跳车吧。”
彩霞正欲往下跳,忽闻一声清亮地啸声响起,马儿竟突然扬起前蹄跟着嘶叫起来,片刻后,收回前蹄,停在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