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一会儿,饶氏也觉得有些累,干脆命人搬来木椅,坐在一旁观刑,还似笑非笑地对薛婧萱道,“萱姐儿也可坐下看看。”
行刑的婆子都是使了十足的气力的,不过一会儿冰菊便支持不住,下嘴唇被牙齿咬出了血痕,愣是不肯叫出声。
薛婧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坐针毡。
作为曾经侍奉老夫人的丫鬟,亦作为照顾薛婧萱的丫鬟,冰菊这苦是免不了。
饶氏自入门便与老夫人不对盘,虽从未明着较劲,但暗斗却是难免。
老夫人是个爱子如命的,而长子薛世平自娶了饶氏后,虽不是情意绵绵,但还是相敬如宾,夫唱妇随,自不如婚前与老夫人那般亲近。
而次子薛世安却是个浪荡子,整日流连花丛,虽与她贴心些,但老夫人的心到底是偏向薛世平的。
而饶氏的出现,自然让老夫人觉得不顺心,这才有了锦姨娘与薛婧萱。
锦姨娘在饶氏有孕六个月时也有了身孕,这不是打饶氏的脸么,自此后,与老夫人的间隙也越来越大,同时,也将锦姨娘恨上。
如今既能抹了老夫人的脸,又能给薛婧萱添堵,还能打压立威,何乐而不为?
“十一、十二、十三,”岳嬷嬷一个一个数着,数到十三时,停了下来,走向前去低头看了看,随即向饶氏回话,“夫人,这丫头昏死过去了,可是需要用水浇醒?”
薛婧萱闻言一惊,抬眼盯着岳嬷嬷,眼里闪着寒光,冰菊本就挨了这么多板子,身上定有许多充血或者伤口,若是再有冷水一浇,岂非雪上加霜。
断不能让她如此做,“母亲,既然冰菊已经昏过去,便停了这惩罚吧。萱儿瞧着,怕是其他奴婢以后也会更加注重规矩的。”
饶氏听后不过抬眼瞧了瞧薛婧萱,随即将目光转向冰菊,道,“岳嬷嬷,派人去打一桶水过来。”
岳嬷嬷立即领命,招了一丫鬟前去打水。
虽然如今阳光大射,但水毕竟是从井里刚打起来的,冰冷刺骨,一泼到冰菊身上,冰菊便被惊醒,浑身直哆嗦,牙齿也打着颤。
水顺着长凳流了一地,衣裳紧贴后背,扯得后背的伤口更疼。
冰菊不禁“嘶”地吸了一口冷气。
“既然醒了,就继续行刑。”岳嬷嬷见冰菊醒了,便转头看向饶氏,饶氏一点头,岳嬷嬷便又喊道。
眼看板子又将打到冰菊身上,薛婧萱心里又怒又急,绷着的弦儿似到了临界点,有绷断的迹象。
突然,行刑的婆子和丫鬟猛地直挺挺栽倒在地,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这…”岳嬷嬷一时没了主意,向饶氏征询意见,“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一见这场面,饶氏觉得有些恶心,“快将她们拖走,换其他人行刑吧?”
岳嬷嬷又招了两人上前行刑,只见那二人还未摸着行刑的木板,便又与之前二人一样栽倒在地,白眼直翻,白沫从口里涌出。
岳嬷嬷这才慌了神,神色慌张地看向饶氏,“夫人,这…这莫不是冲撞了菩萨…”
还未说完,并被饶氏打断,“胡说,定是谁在使幺蛾子,再换人。”
岳嬷嬷却一直不敢再有动作,略一思索后,上前在饶氏耳边一阵耳语,“夫人,若真是冲撞了菩萨可就不好了,到时菩萨若是让您没有小少爷…”
饶氏这才似上了心,闭目不语,良久才睁眼道,“既如此,今日这型便免了吧。”
“萱姐儿今日也见了些不太干净的,还是早些回去歇息,我也乏了,先回院去。”饶氏吩咐完这些,便带着丫鬟婆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