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伯仲从书柜最底格拿出一本医理札记,递予薛婧萱,“第二十六页,白虎汤:生石膏、知母、甘草、粳米。用于外感热病之气分实热证,如高热、烦渴、大汗出、面赤,舌干苔黄,脉洪大或滑数及胃火引起的头痛、身痛、鼻衄等症。”
“这是我游离各地,搜罗到的民间方子。我每遇到一个新药方,便记下,久而久之,就有了这本札记。”彦伯仲又拿出一本《本草纲目》,“你翻到第九卷,上面是否写着生石膏亦称细理石,又名“寒水石”,主治中风寒热,有解肌发汗,除口干舌焦,头痛牙疼等功能。乃祛瘟解热之良药。”
彦伯仲叹了口气,“你到底是年纪还小,阅历不足。往往我们觉得很平常地一件东西,却会在特定时候起着关键性作用。不要小看任何一件东西,亦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一件事。”
见薛婧萱神情有些迷茫,彦伯仲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这些道理等你长大后就明白了。一转眼,你都十岁了。想当年,冰菊姑娘背着你到我这里求医时,你不过六岁大,烧得满脸通红,身上也长满了疹子。”
说到这里,彦伯仲顿了顿,“起初我也以为你怕是得了天花了,等我细细诊脉,才瞧出来你不过是风寒高热夹杂着一般性的出疹。若我不细细诊脉,观你眼耳口鼻,疹子情况,询问吃食,纵是我也是诊不出来的。”
“所以诊病一定要胆大心细,不能妄自断出结果。需得细细诊脉,观察入微,才下定论,开方子。做人做事都需这样。”彦伯仲说到这里住了口,叹口气,“说了这么多怕是你也听不懂。”
薛婧萱突然出声,“彦叔,萱儿明白的。您经常教导萱儿行医做人的道理,萱儿都牢牢记在心里。”
彦伯仲复又摸了摸薛婧萱的头,只当是这是小孩子话语。
随后,彦伯仲一一将薛婧萱记下的不明之处做了解答,随后又教授了一些新的医理知识。
薛婧萱安静地消化着这些深奥的医理,而彦伯仲则拿起旁的医书细细品读起来。
“冰菊姐姐…”
坐在门口的冰菊远远便听到有人唤她。
不一会儿,又传来一阵喊声。
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明了。
“冰菊姐姐…呼呼…城里来人了…呼呼…”狗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跑了进来,待稍微顺气后忙道,“城里来人了,现在就在你家院子外呢,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马车,可贵气了。”
说着,狗蛋还夸张用的手比划。狗蛋是村长的小孙子,人长得虎头虎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马车,眼中有着对马车浓浓的好奇。
听罢,冰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一定老夫人派人来接姑娘回府了,一定是。”随即转身进屋,眸中噙满了喜悦的泪水,“姑娘,老夫人派人来接您回府了…”
薛婧萱乍一听还有些愣神,接着一行清泪滑下脸颊,但嘴角又是无法抑制的笑意,看了看冰菊,复又转头看向彦伯仲。
“好孩子,回去吧。莫忘了熟读医书。”彦伯仲温润的笑笑,随后将原本就准备好的药草递给薛婧萱,“虽说你回府后锦衣玉食,亦不缺这些,但这都是之前备好的,你便带走吧。”
复又行至书柜前,将好几本心爱的医书及那本手札都拿上,交给了薛婧萱。
“彦叔…”临行前,薛婧萱又喊了一声,直到彦伯仲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薛婧萱方才戴上斗笠与冰菊一起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