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8-01
春天的清晨来得比冬天早些,陈旧的茅屋下响着“吱吱嘎嘎”的机杼声,林母听见屋檐下细细轻轻的燕雏叫声,停下手中的活去观察燕窝里的状况。由于她自身微胖低矮,便踩着小木凳腆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往燕巢里探望。三只羽翼未丰的雏燕睁着黑色的大眼好奇地打量突然出现的这个白发苍苍的慈祥老人。
“呦,娘,别站凳子上,当心摔下来。”恰巧林文枋从外面回来,连忙把她搀下凳子。林母笑着摇摇手示意自己没事:“你这些日子成天早出晚归,娘向暝幽打听过,他说你也很少去书院代课。”
林文枋看林母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而且倒是一副很高兴的表情,便知暝幽定把自己和何小荷的事情告诉她了。林母笑吟吟地从手上取下金镯子递给他:“我们家没什么钱,这镯子可是林家唯一值钱的东西,是林家儿媳妇代代相传的宝物。你若是真心的,就把这个给何姑娘吧。”
林文枋虽然不好意思但仍十分欢喜地接过镯子:“谢谢娘,小荷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您一定会喜欢的。”
“既然你这样说了,娘也就趁早了了你的心事,早些把何姑娘娶回来,娘也好抱孙子。”说着林母起身从床底翻出箱子:“娘先准备准备,过几天就帮你去何家提亲,咱们家虽然穷,但娘不会让你抬不起头的,首饰彩礼聘礼样样不会少,娘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娶亲。”
林家这边正欢欢喜喜地张罗着提亲的东西,村外头的何家却又是一番光景。不知怎么的,村外的小镇突然流行起一种疟疾,传染性极强,患者轻则风寒发热,重则满身脓疮,不久就会抱病而亡。小镇里一时间人心惶惶。不巧的是何父也染上了这种病,整日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偶尔睁眼也只是咳嗽不断。何母红着眼眶端茶送药,叮嘱何小荷道:“这几天你就别出去疯玩了,多照顾照顾你爹。如今咱家的顶梁柱倒了,靠我一个老婆子怎么能行。”
何小荷懂事地点点头,的确,这些天她天天同林文枋在一起花前月下,竟连爹染上了疟疾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担心林文枋因此受到牵连,心里暗暗决定最近少见林文枋。正难过着,又听见何父一阵剧烈的咳嗽,她赶忙捧着痰盂走到床边,只见何父不住地干呕,直至吐出一口鲜血才脖子一伸又倒了下去,吓得一家人哭的哭闹的闹,何母因伤感和惊吓直接晕了过去。何小荷一下子也慌了手脚,赶紧去请大夫。原本熙熙攘攘的集市也变得门可罗雀,所有人都怕感染疟疾而闭门不出。一路上她才发现然疟疾的不止她们一家,每家医馆里都挤满了前来看病和请大夫的人,好不容易请到了大夫,大夫却只是草草地把完脉后告诉她:“你爹没救了,还是趁早准备后事吧。最近镇上的棺材很抢手啊,不早些买就买不到了。”
何母听闻此言立刻哭着破口大骂,连轰带推地将大夫撵出去:“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家老头子明明还有气,你干什么咒他死!你自己治不好病人,你算什么大夫!”
“我说没救就没救,你就是请宫里面的太医来,他还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