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传言有误,孙母也没结亲的意思,笑着道:“我家丫头是配不上的,性子粗鲁、大字也不识一个,嫁过去恐惹了笑话。【】您看着,还是多挑挑的好,惠子就算了吧。”之所以拒绝,除了冯家亲族不睦,还有一点就是,冯轩是读书人,将来有了什么地位,难保不会嫌弃自己女儿,万一到时候休弃,女儿得多苦!所以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这话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吴姑姑当下就明了,本来应当客气两句,就抛开这话,全当没开这话题。但是想着还卧床在家的冯母,心里被触动,吴姑姑道:“你和我嫂子要好,大家都不算是外人,现在我嫂子也在,你哪里不满意的,或是比较相中哪类,说出来。即使不成,我下次遇到合适的,也能给他介绍。”还是想细问,好有个交代。
扫了一眼吴母,这里是玩得好,而她们又是亲戚,孙母也就说了两句:“不瞒你说,冯轩这孩子大概是没人不喜欢的,正如我刚刚说的,惠子配不上。他家世不错,本身又有学问,将来是会出息的。可就是出息,让我不那么的放心,将来异心了,也没个说法。我不想我女儿将来凄苦。”
这是当着吴母的面,才会说的,不然放了别人,说破天,她也是锯了嘴的葫芦。
这担心并不过,这世上多的是这样人儿。有几个会不嫌弃糟糠之妻的?能保留正室地位,单找漂亮侧室,已经算是良心了。还有那狠的,直接就给你一封休书,连带着孩子也地位不保。
“孙嫂子,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轩儿的品德我是敢担保的。他绝不是这样人儿,我看着他长大,真的是温和良善,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吴姑姑略微激动,她是真的相信外甥的品德。
孙母点头,道:“我也是做个可能的猜想,并不真的是这么相信。不过除了这个担忧,还有一点最为介意的。”看着对方:“我也不怕你厌恶,直接说了,冯轩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和亲族关系很是头疼。而我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千里迢迢的在这儿定居,根本就没亲族,为此也没少吃亏。所以我总想着,将来女儿如果嫁给一个支姓大族,就不会有外人欺负了去。”这也是孙母一直以来的打算。
孙母这担忧,很是在理,这世上还真没几个与亲族不睦而过得好的。不是被人说嘴,就是被外人欺负了也没人帮着出头。所以这亲族不睦,才算是冯轩这孩子最大的弊处,很难有人不介意。
对这,吴姑姑也解释道:“我姑子这房与她大伯不和,大家都知道,没什么好瞒的。但是族里也不都站在她大伯那,不少人都和轩儿不错,年节里各家都是有往来的。”她还有个念想:“轩儿这孩子才情不错,很多先生赞的,将来未必不能中了秀才,举人也是能够搏的。到时候难道他大伯还能甩脸子不成!”
只要在科举上有所进,那么多的是有人捧,那些昔日不好的,就算心里不高兴,也会扬着笑脸。
这话不假,但那也得在中了后才行!可这科举岂是容易的?多少人白发苍苍,连个生员也不是,更何况举人,太难。
“吴妹子,这婚事大概不能成的,并不是我拿捏,把自己女儿作了宝。她弟弟太小了,我也不瞒你说,我是有心给女儿早点定下,但是却没想把她嫁早了,怎么的也要拖上两年,等她弟弟大些才行。”孙母道:“我对不起他们两个,更加心疼大的,老是委屈了她。”
“快别说这话,你也是不得已,俩小的会明白的。”吴母这时候插话。
吴姑姑叹息一声,道:“家家都是如此,你也别想这么多,没那么的委屈,过得不如意的,多的是。”
看着孙母,吴姑姑准备再说上几句:“孙嫂子,我呀,给句稳当话。惠丫头嫁到我姑子家,日子绝对不苦,家里屋子都是现成的,而且留下的资财很是够用。”对于孙母的担心:“你担心儿子独住,没人会不理解,但也不妨碍。现在尹儿不是读书吗,婚礼后完全可以住到姐夫家,学业上还能照顾。你也别忙着拒绝,可以想些时候,过几天我来的时候给个答复。”
孙母被说的也不是不心动,冯轩这孩子还是很不错的,刚开始担心着亲族不能给力,恐将被外人欺负了去。但吴姑姑有点说的不错,只要冯轩科举上有建树,那么亲族绝对不会推了他远去,都会表现的近乎。而他大伯,也不能再摆做长辈的谱。
“那好,我回去考虑一下,过几天你再来,不管是同不同意这门亲事,我都会给个准话的。”
孙母在家里想了一天,魂不守舍的,最后一拍大腿道:“算了,反正也是给丫头做亲,不如就给她说说,也听听她的看法。”总的来说,孙母还是很能和自己儿女商量的,并不是自己就下了决定。当然了,这也跟孙惠本身就是个主意正的人很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