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帮忙采野菊,孙惠每天都会往后山去,花上一个时辰采摘,顺道的时候割些青草。野菊采回来并不算玩,还得一一的挑了,把叶子去了,脏东西也得洗了,用一块布垫着,在每天傍晚的时候拿出来晒。亏了缩水不会太多,一旬时间过去,也采了不少,做十个枕头还是够的。等完全的干了,就用布兜装了,就等周彤的枕套做完,塞进去就是完工。
这钱并不好转,四百五十文,费尽了功夫,以至于这十件枕头做好了,掌柜娘子让再做几个的时候,也被周彤婉言拒绝了。用她的话说,还是只绣绣小东西吧,做这十件枕头,看着是赚多了,但人有些吃不消,毕竟家里的很多活儿也得她来操心。
经了这事,孙惠更加的感叹,这古代没个家世想赚些钱,可不容易。
这一年,经了青皮事件后,对于孙家来说,总体还算安稳度过,平淡无奇。日子是照旧的过,没什么□□,最值得说的,大概就是和周家缓和了,也有了来往。本来是以为会这样过度到明年的,没想到在冬季,天寒地冻的时候,镇子里的大户——张举人家的管家找了过来。
过来是想把母罗罗买走,张举人的小女儿,爱喝乳,她喝腻了牛奶,羊奶又不惯,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到的,知道孙家有罗罗,而且母罗罗正产奶,就跑过去和自己爹说了。而张举人,经不住小女儿的请求,加上他也不差钱,就打发了管家过来看看,吩咐他,如果有,别管价格,直接买了走。
管家乘着马车嘚嘚过来,打听了孙家的住处,就过来,看着开门的孙惠,有些鼻子朝天的感觉,反正就是高人一等的样子道:“你家大人呢,叫了来,我有事和他说。”他自认为是体面人,很是看不上这些泥腿子,也不乐的和他们说话,如果不是老爷吩咐的,他也不会往这儿来。
这穿着绸缎,手上戴着金戒指的中年男子,孙惠还没瞧过,看他这幅样子,应该是挺有钱的,不知道怎么就找上了她家,有什么样的企图。肚子里思量,孙惠面上装出惶恐:“我家人都下地里看麦子长得怎么样了,您有什么事儿,我这就去喊他们!”
鼻子哼了声,管家手摆摆道:“快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孙惠拿不住他来是为了什么事,很想弄清楚,之后才能对付。所以她迈了两步,就又转回身,小心翼翼的道:“您来有什么事儿,和我提一下,我往地里去也能和我家人说说。”
管家瞪了孙惠一眼,见她“吓得”失色,不耐烦的道:“你家不是有只罗罗吗,我们老爷准备买了,你往地里就和你爹说说。”真是胆小,很是嫌恶。
出了门,孙惠就往邻居家去了,托了他往周家叫她娘过来,说是家里来了客,得招待着,就烦请走一趟。这点小事,邻居也没推辞,问了是谁,孙惠不好说,就道是不认识,要娘过来看看。邻居以为是孙家那边的亲戚找过来,立刻的就往周家过去。
孙惠返回,对着中年男子道:“出门的时候正巧遇到了要下地的伯伯,就劳烦他叫了我家人回来。您要不进来和杯热茶,暖暖身子?”对男子的身份,孙惠也不太放心,万一是个贼扮的,她这一离了家时间久了,东西被拖走也没法子追。所以只好求了邻居帮着把娘叫来。
这天气确实冷,河里都结冰了,呼出口气,牙龈都疼。管家点头道:“倒杯水吧。”
当他看见孙惠拿了粗制茶叶准备放的时候,脸绿了,摆手道:“别放茶叶,这茶渣子我不喝。”跟着老爷,喝的茶都是很好的,还没见过这种劣质的茶叶呢,他哪里会喝。
孙惠收了茶叶,倒了杯水给他,心里道,穷讲究,什么茶不是喝!
孙母来的挺快的,听了消息就过来,一路上嘀咕,那人过去说是老家的亲戚找来,孙母真不知道来的是谁。孙家在当地,也算是小户,亲戚不多,孙父三代单传,只有个舅舅,孙母娘家也没什么人,根本就不知道谁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