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说得意兴阑珊,十四谦逊的陪笑附和,没有一点儿烦躁。
好不容易阿玛命人将小海叫走了,屋里只剩我和十四,遽然死寂一片。我怕十四厌恶家里人,便说好话道:“小海是小孩子脾性,说话不关门,你要是不想听了,一定要告诉他,不然他会以为你很愿意和他讲话,就越说越得意。”
十四顺势往炕头一躺,双臂枕头,阖眼道:“无碍。”
我看他恹恹的浑身没劲,坐到他对面,问:“累不累?要不我出去,你歇一会?”十四道:“外头吵吵闹闹的,你能往哪儿去?”又懒懒问:“在酒楼时,你为何要骗我,说你满了十七岁?”我窘了窘,娇嗔道:“怕你瞧不起我嘛。”
十四面无表情,透亮的阳光映过青纱窗,薄薄的铺在两人身上。他踢了鞋,屈膝仰卧,在斑驳的树影里渐渐混沌,渐渐沉淀无声。仿佛只是打了个恍惚,他睁开眼,见蔷薇盘膝坐在对面看书,自己身上盖着锦被,想了一想,问:“我睡了多久?”
我看了眼西洋钟,道:“差不多一个时辰罢。”又丢开书道:“我饿了,咱们去前院找阿玛用膳吧。”十四半响才嗯了一声,他不敢相信,刚刚竟然睡着了。
自小莲死后,还是头一回,没有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