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琛不急,女人都喜欢故作娇羞,等到了床上,却是一个比一个浪,他在心里十分鄙夷地想着。(?
“是吗?”云清染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可,继续喝她的药茶,这药茶真心很苦。
“我想君墨辰现在应该正在议事大厅忙着和他的父王商讨着捉拿沧澜教教主的事情。”夜明琛好像是在对云清染暗示些什么。
捉拿红药?
夜明琛让云清染稍稍有了一些兴致,她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然后从白玉盘上取了一颗梅子,放入口中,待到梅子酸甜的味道驱散了苦味之后才缓缓问夜明琛,“捉拿沧澜教教主?为何?”
“是皇上下的令,世子妃娘娘应该有听闻过沧澜教的教主吧?知道她专抓年轻男女吧?”夜明琛得了个云清染感兴趣的话题,便要与她交流下去,对付女人,夜明琛自认为自己很有一套,凡是讲求一个循序渐进,不然那就是采花贼了。
云清染点头,“她抓的不都是未出阁的女子吗?与本宫没有干系。”
“沧澜教教主作恶多端已非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先前大家都传闻她人在京城的时候,父皇就已经动了想要将她捉起来,永绝后患的心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但是已经暗中部署完毕了。”
夜明琛要是知道他对面坐着的这个女子也是沧澜教中的一员,还是他们的少主的话,估计就不会说这些话了。
“然后呢?”云清染问完,又拿了一颗梅子放入口中,态度挺散漫的,就好像是在听说书人讲故事一般。
“近来京中有包括党魏燕公主在内的五名女子失踪,除却燕公主尚且下落不明之外,其余四名女子的尸首都已经被发现,尸体都是被丢弃在荒郊野外的,皆是全身赤裸,尸体惨白,经仵作验尸这些女子身体里的血都让人放干了,然而发现尸体的地方却找不到大量的血迹,一时间人心惶惶,父皇便启动了全城禁令,并任命镇南王负责捉拿沧澜教的教主,据说是因为镇南王早年与沧澜教教主有过一次交手,相比于其他人更加容易将神鬼莫测的沧澜教教主辨认出来。”
拓跋燕的事情云清染自是最清楚不过的,那么其他的四个人呢?显然不会真的如传闻那般是红药做的。
还有,皇上让父王来抓红药……云清染没见过红药真的出手,之前虽然她和红药有打过一次,但云清染知道红药当时只是小打小闹测试她一下而已,而君无意,云清染就更加不知道了。
红药还约了她三日后城外枫树林相见,这两日想必还是会在京城里的,希望她不要和父王碰上吧,想着红药自己也说过,她欠父王一个人情,不想和他碰面,想来应该会主动避开的,她想要躲,凭借她的易容术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夜明琛很满意从云清染的脸上看到思索的神情,证明他说的话她有兴趣了,这就证明他和她又近了一步了,他刻意挪了挪自己的位置,在距离云清染更加近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世子妃娘娘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云清染斜睨了夜明琛一眼,突然靠近来想要证明他长得有多好看吗?他不知道在君墨辰的荼毒之下,她已经产生了对美男的抗体了吗?
“好奇结果,好奇镇南王爷是不是真的能够将沧澜教的教主抓住,昔日的战神对上百年老妖,谁赢谁输。到底是镇南王抓住了潜伏在京城里头的沧澜教教主还是沧澜教教主从昔日战神的手中逃脱了。”
讲起这事儿,夜明琛就饶有兴致,他很享受这种作壁上观的感觉,不管结果如何,镇南王最后能不能将沧澜教的教主抓住,对夜明琛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损失,他不过是看了一场好戏罢了。
如果镇南王没能完成父皇交给他的任务,那就是他失职,就算不责罚他,坏了他的名声也是好的,如果抓到了,他也很想瞧瞧那个不老不死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七殿下似乎对这件事情颇有兴致的,七殿下觉得结果会是什么呢?”云清染反问夜明琛。
“这个本皇子可不敢妄自断言,如果世子妃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一看京城里头开的赌局,是由京城里面最大的赌坊长乐坊开的局。”
夜明琛口中的长乐坊比金元通宝还要大,赌坊的幕后老板正是冀北王府,有这么大的后台,想不做大都难。
云清染只是淡淡一笑。
夜明琛又继续说道,这回不再谈沧澜教的事情,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云清染身上来了,“外人只道世子妃娘娘出嫁前疯疯癫癫,倒不晓得世子妃娘娘天生丽质,比起要是闻名遐迩的云府三小姐更胜一筹。”夜明琛称赞云清染道。
说着夜明琛从身上取出了一只手镯,金制的手镯上竟是镶满了红色的宝石,很是华丽,同时也体现了手镯的价值不菲。
“好东西应当配美人,也唯有世子妃配得上这枚手镯。”夜明琛将手镯递到了云清染的面前,他的嘴角噙着笑,等着云清染接下他的礼物。
云清染的目光穿过夜明琛看向那慢悠悠地从门外面进来的君墨辰和他坐下的轮椅。
“咳咳……今儿个刮的这是什么风儿呢,竟是将七殿下给吹来了。”君墨辰优雅地笑着,模样甚是慵懒。
夜明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君墨辰,他还以为他没那么快回来呢。
君墨辰的提前到来坏了夜明琛的好事,不过夜明琛不急,大鱼就应该慢慢钓,他很享受将猎物猎到的过程。
君墨辰没有对夜明琛的出现发表什么意见,而是径直来到了云清染的跟前,看了一眼摆放在她身侧的那一壶药茶,一整壶的药茶已经见了底,他淡淡地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满意的味道,然后又将视线转到了旁边的梅子上面,见一大盘的梅子已经去了一大部分了。
夜明琛心里憋得慌,他是堂堂一个皇子,而君墨辰不过是一个世子,他见了他,不但不行礼,还视若无睹的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世子爷这是与王爷商议完了,不知道商议得如何呢?可想出了万全之策来对付神鬼莫测的沧澜教教主了吗?”夜明琛十足的看好戏的心态。
君墨辰这才悠悠地将自己的视线转到夜明琛的身上,“七殿下该知道军中机密是不能对外透露的,除非是皇上,否则便无权过问。”
君墨辰的语速很平缓,语调也很低沉,不炫耀,不骇人,只是太多风轻云淡的他反而衬托出了夜明琛的无知。
“世子爷何必激动呢,本皇子不过关心一下而已,父皇很是重视这次的事情,若是办砸了,即便是你的父王,也很难向父皇交代吧?”夜明琛嘲讽道。
面对夜明琛的冷嘲热讽,君墨辰却只有短短的不痛不痒的四个字,“嗯……谁知道呢?”
不管夜明琛说什么,他的话对君墨辰来说就好像是一枪打在了不倒翁身上,打出去多少力道就反弹回来多少力道。
君墨辰本身却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只有夜明琛自己一个人在生闷气。
“七殿下今日来王府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父王他人如今正在议事大厅,如果七殿下有事寻他现在去了便是。”
君墨辰这是在赶人了。
君墨辰说完就转向云清染,“看这日头,怕是快要下山了,一会儿就转凉了,也该是时候进屋了,*妃你说呢?”
云清染很配合地点了点头,然后与君墨辰一起将当朝七皇子给无视了,偏偏这被无视了的七殿下还不能拿君墨辰夫妇怎么样。
君墨辰和云清染进了房间,七皇子不在了,云清染也乐得自在。
“听闻京城里接连有女子被人杀害?”云清染问君墨辰,君墨辰的话,也许会知道一些,虽然他不管事,也没有职务在身,只是个米虫加病秧子世子爷,不过他有个镇南王的老爹,对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会了解一些的,更何况事情又被传和红药有关系,如今镇南王又要奉命捉拿红药。
“*妃对沧澜教的事情有兴趣?”君墨辰会这么问是因为大家都认定杀人的人是沧澜教的教主红药。
“不,我对女尸用兴趣。”
“哦?”君墨辰饶有兴味地审视着云清染,“那*妃除了对女尸感兴趣,还对什么感兴趣呢?”
“银子,银票,珠宝,以及一切有趣的人与事情。”云清染一张口便列举了一大堆。
君墨辰轻笑了一下,然后回答了云清染的问题,“*妃想要知道些什么?”
“死因,那些女子的死因是什么?”云清染问道。
“在女尸的脖颈处有一处伤口,其他地方都没有伤痕,仵作验尸的结果应该是被人放干了身体内的血液而死的。”
“如果只有脖子上面的一道伤口的话,也就意味着,女子是活着被人放干血的?”
“是,不过尸体的周围没有大量血迹,她的血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所以大家都认为是沧澜教的教主取走了她们的血,以达到让她自己青春永驻的目的?”云清染觉得有些好笑,莫不是真的信了沧澜教教主用人血来保持自己容颜不老的传闻?
“谁知道呢……大家都这么认为,那便是如此吧。”君墨辰对此似乎不关心,也没有兴趣。
“是啊,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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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北王府,原本该是冀北王的书房的地方,此时却传出来一阵一阵的男人的低沉声和女人的娇吟声,声音久久萦绕在房间的周围,让守候在门口的冀北王府的侍卫脸上泛起了潮红,却还要保持郑静,继续站岗。
房间里书桌前,古铜色的强健粗犷的男人背影女纤弱白嫩的女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两人的身上皆有汗水流淌,用最原始的律动谱写了一曲午后的高歌。
房间里缠绵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冀北王随手从椅子上面拿起了自己的衣服,随意地穿上。
那个与他抵死缠绵的女子却不是蓉侧妃也不是他先前的任何一个妃子侍妾,而是秦家的大小姐秦素素。
“你说那日在珍翠阁里的男子是镇南王府的世子妃,而不是那日在城门口死掉的男人?”郝于天坐在了太师椅上,提问衣衫不整面色潮红的秦素素。
“是,是她!”秦素素的眼里尽是恨意,如果不是因为云清染,她不会被冀北王关起来,她就不需要出卖自己的肉体来迎合这个老男人!
秦素素咬着牙,忍下与郝于天缠绵的恶心感。
她的清白身子是她打算要留给子烯哥哥的,都是云清染那个女人,是她毁掉的!她一定要让云清染付出代价,让她也来尝一尝她尝过的滋味!
“镇南王府的世子妃,相府的三小姐,不是一个疯子吗?”郝于天细细地回忆着那日见到的云清染,一身男装,加上又当众非礼了他的侧妃,他倒是没有疑心过她的身份。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嫁人之后疯病就突然好了,如果王爷不信,可以问蓉姐姐,她也是知道的。”在这件事情上,秦素素和秦若容出奇默契地站到了一起。
秦素素不担心郝于天会不相信她,云清染这个人就活生生地在镇南王府里头住着,只要郝于天亲自去看一看,就会知道她没有说谎了。
郝于天思索了一下,世子妃么?倒是有趣。
郝于天知道了那日冒犯了他的侧妃的人是云清染之后,反倒没有那么生气了,首先,对方既然是名女子,也就构不成非礼一说,顶多就算得上是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了,再者,郝于天也犯不着为了一个侧妃和镇南王府起冲突。女人他要多少没有?就比如说他跟前的秦素素,为了离开冀北王府的地牢,之前还一副清高的样子,转而就献身,婉转娇吟不输青楼女子。
“穿好衣服,一会儿会有人送你去后院。”郝于天道。
“那王爷,云清染她……”秦素素还指望着郝于天能够迁怒于云清染。
“本王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郝于天冷声道。
“是……”秦素素唯唯诺诺地应道,不敢再有造次,否则后果就不是她能够承担得起的。
郝于天不再去看秦素素,转而对着大门的方向道:“进来。”
书房门打开,从外面进来几个人。
“将她带下去,让总管拨一个院子给她,以后就是府里的姨娘了。”郝于天道。
是府里的姨娘,也就是身份比侧妃还要低一级。在盛荣皇朝,王爷除了正妃之外还能有三到四个侧妃,再剩下的就是侍妾,一律统称为姨娘,在普通人家就只有正妻和侍妾之分,当然还有特殊情况,有提升为平妻的。
秦素素咬着牙,她的堂姐秦若蓉是冀北王府的侧妃,而她是秦家的正统大小姐,如今入了冀北王府,身份却要比秦若蓉还要低一级,这让秦素素怎能不难受?
偏偏她的难受还没有地方可以诉说,她的清白身子如今已经给了郝于天了,她的年岁又长,再想要嫁给其他好人家已经绝无可能了,更何况只有留在冀北王府,她才有机会可以将她的屈辱尽数还给云清染。
秦素素被王府的人带了下去,分配到了自己的院落里,按照王府的规矩,管家拨了一个大丫鬟和两个二等丫鬟以及一个粗使婆子给她,比起她自己在秦府的侍奉人员还要少。
冀北王的侍妾很多,而秦素素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秦素素还没有安顿下来,秦若蓉便领着一群女人进了秦素素住的地方。
秦若蓉和秦素素一道被放出来了,总算是没有沦为阶下囚,至于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得宠就很难说了,不过她不管怎么看都要比秦素素好一些。
“哟,瞧瞧,这不是我们的秦大小姐吗?”秦若蓉摆明了是落井下石来的。
“秦若蓉,你别得意,你自己的情况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秦素素冷眼看着秦若蓉,反击道。
“得意?呵呵,我记得当初是谁说的,你秦大小姐是宁死也不会给人做妾的来着?呵呵……”秦若蓉现在可算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哎哟,瞧我这记性,要不是秦大小姐牺牲小我,主动勾引冀北王爷,本宫这会儿还出不来呢!多亏了你,替本宫洗去了冤屈!”
“秦若蓉你不要得意,如今我们同在冀北王府,现在你是侧妃又如何,我们走着瞧,看谁能够笑到最后!”秦素素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现在已经懒得在秦若蓉的面前装孙子了。
“是吗?”秦若蓉冷笑,“你好像忘了,你入府比本宫晚,身份又低本宫一阶,应该好好地恭恭敬敬地喊我一声姐姐才是,怎么可以对姐姐这么不尊敬呢,本宫现在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秦若蓉对着她身边的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使了一个眼色,那丫鬟人高马大,臂膀粗壮,是干粗使丫鬟。她一上来便拧秦素素的胳膊,揪秦素素的头发。
秦素素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由着那人将自己按在地上,将自己的头发弄乱衣服弄乱,在自己的身上掐出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来,她在心里将这份痛楚这份恨意默默地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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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入夜了,云清染准备了一下之后便要出门,这是她答应了红药的,去城外的枫树林里见她。
君墨辰的房间里灯一早就熄灭了,问了君杰,说是已经睡下了,这个时间君墨辰必须是歇息了的,他的身体经不起夜里的凉意。
云清染出了门,这回她是翻墙出去的,虽说君墨辰允许她自由出入王府,可是大半夜的,身为世子妃总有些不便。
入夜后的京城比白天安静了许多,除却一些特殊的场所如赌坊,如妓院,其他的店铺早早的就关了门,幽深的巷子里偶尔会传出来一两声狗叫,显得有些阴森。
云清染身穿男装走在街上,夜晚对于她没有障碍,自然也就是少了几分其他人走夜路时候的阴森恐怖感觉。
忽地,有黑影闪现,然后又隐没在小巷之中,虽然只是一刹那,云清染却还是看到了一些内容,那个黑影的肩膀上扛着一个麻袋,麻袋里头装着的是一个年轻女子。
至于那个黑衣人的容貌和麻袋里头的女子的容貌,云清染却来不及看清,只因为对方的移动速度太快,云清染只来得及捕捉到对方的衣着服饰,从身形来判断,扛人的应该是一个男人,而被扛着的麻袋里面装着的女子身穿粉红色衣衫,轻纱质地,这种轻纱不算是极好的料子却也不是普通老百姓家里能够穿得起的,那件衣服上绣着一只很大的蝴蝶,倒是比较抢眼。
云清染对于刚刚那一闪而过的人影有困惑,柳叶眉轻蹙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往城外走去。
城外的山坡上有一片枫树林,秋天一到这里整个山坡都是火红火红的,倒是一处不错的景观。
云清染走在枫树林中,她四下里寻找了一番,就在前方不远处,这枫树林的中央,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坐在一棵枫树之上,飘然出尘,却带着最为妖媚的神情。
可是……云清染在四处查找的时候,除了看到红药之外,还看到了这枫树林周围埋伏着的一些人,因为距离太远,云清染看得不是很清楚,又不敢再费劲细看,那样太费精力,她不保证自己这身体能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