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听闻皇上的反问吓得魂都要没了, 以前她暗中筹谋是一回事,现在这样当面被皇帝质问,才知道皇帝上次算是平和的了, 要不然真计较起来,她待的冷宫就不是永宁宫了。
扑通一声跪下,慌忙为自己解释, “皇上恕罪,永宁宫不敢和东宫比。”
德妃又伸手去拉德庆公主, “还不跪下,给你父皇认错?”
德庆公主却死活不懂, 还试图和皇帝说理。
“永宁宫如何不能跟东宫比,若不是父皇偏心,二皇兄差在哪里了,儿臣在你眼里又怎会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可这德庆公主忘记了眼前人不止是一个父亲, 更是一个帝王,一个宠信着东宫的帝王。
“死性不改, 还敢质疑东宫,不许再踏出永宁宫一步。”
皇帝顿了顿又道:“难怪郭家说配不上你呢,这么厉害的公主, 确实是配不上的。”
丢下这句话后, 一甩衣袖, 带着人就这样走了。
没过一会,又有人来传了一句口谕:永宁宫的人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许随便进出。
永宁宫这下彻底变成了冷宫。
可以说,德妃是被自己的女儿连累了。
她无力地回到内殿, 心想,皇帝还是留了一份面子的,至少没有让她迁宫,只是她又做错了什么?!
“母妃,儿臣可怎么办啊,那郭家也太不识好歹了,竟敢悄悄找父皇退亲,把本公主的颜面放在了何处,本公主饶不了他们。”
德妃一看她这样子,想起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儿子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她的话连累,一时间怒火中烧,挥起手便一巴掌打了过去。
“都是你,还有脸怪人家退亲?连皇上都厌弃了你,谁还敢娶你?你还想嫁人?这辈子只怕只能做梦了。”
对这个女儿,她前所未有地失望,现在甚至有点怨恨了。
“母妃……。”德庆公主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母妃。
怎么,她的亲人一个个都变成了这样!
*
永福宫内。
“皇上当真在永宁宫内大发雷霆,还严令他们不准随意出入?”
刘昭仪坐在主位上,手里端了一盏茶,正拿着盖子轻轻拨弄着,仿似漫不经心地问。
她下首站着一个面容严肃,身形略胖的嬷嬷,是她从刘家带进来的心腹之一。
“千真万确。”
“那冯嬷嬷?”
“什么都不会说。”说者那嬷嬷朝上位的刘昭仪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很好。”
其实刘昭仪虽面上一派自然,但心底到底还是不甘,多好的机会,结果没伤到人分毫,若不是她早有准备,恐怕就要bào露了。
如此便只能下次再寻机会,只是她真的还有机会吗?
“你先下去吧。”她朝站着的那嬷嬷吩咐一声,刚想撑着头眯一会,外面就传来了‘皇上驾到’的唱诺声。
刘昭仪自己心虚,顿时一阵心惊,努力平复了一阵脸上才又重新挂上了温和恭顺的微笑。
“臣妾参加皇上。”
“免礼。”
皇帝进来后径自走向上首坐下,一时间未曾开口。
“皇上这会怎么有空过来,可巧了,今日臣妾这里刚好做了一味新糕点,这就端来让您尝尝?”
皇帝挥了挥手,“不急。”又朝殿内的其他永福宫的人道:“你们先下去。”
刚才那位嬷嬷下意识地看向刘昭仪,见她点了点头,才慢慢退了出去。
皇帝在永福宫逗留了颇久,走的时候也未见异样。
至于他到底和刘昭仪说了什么,除了当时侍候在侧的大内总管李德安外,再无第四人知晓。
只知道,刘昭仪几日后便不小心染了重疾,然后被送到了离宫静养,之后没过多久就被人对外宣布,回天乏术,重病身亡了。
不知情的人只能叹一声世事无常,而闻到风声的人却噤若寒蝉。
刘昭仪离世,赵王作为她唯一的儿子,自然悲痛欲绝,还一度以为真是重病不愈。
后来慢慢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皇帝亲自告知的。
他也知道不能怪谁,帝皇家本来就这样,越矩做了自己不该做的事又没有皇帝的纵容,便只能是这个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