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苒也擦了几下嘴,冷不防听他又问:“你为什么总是坐别人的车,是因为那些车都比我的车好么”
涂苒笑:“是呀。怎么你介意”
陆程禹看着她不答话。
涂苒说:“你是介意我坐别人的车,还是介意他们的车比你的好呢”
他仍是不答,拧开矿泉水瓶又喝了几口水。
涂苒抬手戳戳他的脑袋:“你看,我问了,你又不说。五十步笑百步。”
陆程禹又是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捏来捏去。
涂苒痛的咬牙:“你大概是想把我捏废了。”
陆程禹看了她一眼,将她的手搁在自己掌心,低下头去在女人纤巧的指尖上轻轻吻了一下。
涂苒的心顿时轻飘飘的,像只氢气球一样忽上忽下忽东忽西,末了没头没脑地说:“那些都是普通同事,就是顺道送送。”
陆程禹仍是握着她的手:“还有那谁一看见我掉头就跑的那小子姓李的那个”
涂苒“嗯”了一声又道:“不是,人没有看见你就跑,他那是……车没油了,他得去加油。”
陆程禹倒是乐了:“涂苒……好吧,我问完了。换你了。”
涂苒不知该怎么说,想了想:“我没什么好问的。”
陆程禹伸手揽住她,在她耳边吁了口气,低声说:“你要是这会儿不问,我以后也不想提了,你就别再为那事儿给我找别扭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脑袋有点蒙,先更一半,看看大家怎么说,合情理不其他的我再想想。
昏嫁 正文 jq十二
她忍了半天,几乎就要脱口出。
然而眼前这男人的表情既诚恳又轻浮,简直复杂到一塌糊涂。她暗暗深呼吸,慢慢理清心里的冲动,猛然觉得那些个问题一个比一个愚蠢。而所有的问题最终只有一个答案,他说过,“除了没名分,也就和过日子差不多”。她很惊讶自己将这句话记得如此牢固,似乎只字未漏,就像儿时背诵过千百遍的某句儿歌或者某句唐诗那样熟稔。不同的是,偶尔间想起,心里就如同有把锤子在不停地敲,慢慢地,闷闷地,如果有人在上面多施一点儿力道,也许他就能听到一大片脆玻璃哗啦啦破掉的声响。
涂苒内心涌动的好奇与不甘就这样在霎时间偃旗息鼓。
她笑笑:“我看你倒是挺想说的,但是我就不问,就是要憋死你。”
停了一会子,她又说:“以前的事,过了就算,我不会再提。万一提了,那肯定是我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并且到了必须实施的时候。”
陆程禹微拧着眉打量她,而后挑起唇角叹了句:“你这人,狠。”
涂苒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腻声说:“怎样,快被我给憋死了么”
陆程禹“唔”了一声,用力勾住她的腰,把她揉进怀里,在她脖子上又亲又咬。
涂苒边哼哼边说:“你今天真不对劲,借酒装疯呢”
他抬头笑笑:“借酒壮胆不行么”
涂苒喘着气:“用得着吗,你浑身都是胆了,壮阳还差不多。”
陆程禹忍不住大笑:“你要不要试试,看老公还需要壮阳么”说罢伸手在她腰上拧了一把,涂苒“咯”的一声扭开去,正待说话,外间的大门被人砰的一下推开。
涂苒想要起身去瞧,却被陆程禹轻轻拽回来。陆程禹指指她的脖子,凑到她耳朵边上说:“都红了,你这儿真敏感。”
涂苒一听忙伸手去掩住,又禁不住涨红了脸,只希望外间的人不要进来瞧见,好在小隔间的门虚掩着,外头一时半会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随后,两人就听见一女子压抑着低呼:“许可,放手,胳膊都被你捏断了……”紧接着又是一声门响,许可说:“姜允诺,你没事就跑人跟前晃悠什么意思”
涂苒心底甚为好奇,不觉看了陆程禹一眼,后者伸出根手指头,放在唇上比划一下。
只听先前酒席上的清秀佳人又说:“这地儿是你一个人的么,我想回就回了。”
许可挺生气:“我真搞不懂你。回来就别让我瞧见,明明知道我今天会来这儿,你也来,什么意思”
涂苒心说,哎呀这帅哥忒小气,有什么深仇大恨呀,和一个女人闹这么僵。
姜允诺半响没说话,就听外间锵的一声,想是有人掀开了打火机点烟。姜允诺小媳妇一样嘟哝了句:“别抽烟了……”
许可道:“你管我!”
姜允诺说:“他想见我,让我回来。”
许可像是一愣:“他找你做什么……他和你说过什么”
“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有他也就没有我,可惜我没脸见他……”
许可的语气明显缓和:“癌症晚期,发现得太晚。”
姜允诺低声说:“追悼会我没去,他认识的人我都不想见,这段日子麻烦你了。”
许可冷声道:“不客气,应该的。”
姜允诺说:“我今天确实不该来,我知道你在这里,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我早知道。”
“我……”
“你是存心想气死我……”
“许可……”
“……”
“如果……我以后会回来,你愿不愿意等……”
“不愿意……”
“……”
“你哭什么,别哭了……”
“……”
“我……用一辈子的时间等你。”
“……”
涂苒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难怪人说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这两人够起劲的。她扭头看了眼陆程禹,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又听见那女子说:“许可,我快透不过气了……”,“许可,你别扯我衣服,等会怎么见人……”,“许可,这桌子……太硬了……”
男人恨恨道:“我以后见你一次,就这样你一次。”
涂苒听得脸颊发烫,难堪之极,再扭头一看,陆程禹已经笑倒在沙发上。
过了一会儿,男的说:“走吧,我们换个地方。”不多时,又是开门关门的声响。
涂苒不由松了一口气。
陆程禹扯了扯她的衣服:“喂,桌子太硬了。”
涂苒戳了下他的脑袋:“你那些同学都是神人。”
陆程禹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轻咬她的耳朵:“其实我也挺神的。”
涂苒巴在他身上笑:“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暗恋过你兄弟的女朋友啊”
陆程禹侧头看着她,笑道:“你怎么知道”
涂苒得意道:“女人的直觉。”
“我基本上一个学期换一个暗恋对象,”陆程禹顿了顿,“你呢,暗恋过谁没”
涂苒想了想:“我基本上一个月换一个暗恋我的人。”
陆程禹把手从她的衣服底下伸进去揉她:“你就这么让人失望么”
涂苒呼吸不畅:“你说话要不要这么损呀。”
说话的当口,门又被人轻轻推开,只听一年轻女人的声音说:“进来吧,顺便把门关上。”
涂苒心想:哦,新娘子上来换衣服补妆了,怎么着也要出去给人打个招呼吧。
随后就听见一男的道:“在这儿啊他不会突然进来么”那男的声音很是年轻。
隔间里的两人一听见那人说话,不觉互相看了一眼,陆程禹微微挑起眉毛,涂苒更是脸色一变。
又听见新娘子说:“不会,他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她停了一下,“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
那年轻男人沉声道:“关颖,我,一直忘不了你。”
新娘子没做声。
男人又说:“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一个星期么”
新娘子低声道:“当然记得。”
男人哑着嗓子:“那几天,能和你在一起,就只我们两,对我来说,是我活着的时候,度过的最快乐的日子。你相信么”
“我相信……”
男人继续道:“你那会儿说我太年轻,没办法为你负责,是的,我现在觉得也是。可是两年了,很多事情都变了,我努力工作,我现在挣钱了,再两年,我不见得会混得比他差,等我到他这个年龄,我肯定会过得比他好……”
新娘子柔声打断他的话:“是,这个我也相信。你这么聪明,以后一定会很好。”
男人恳求:“那么,你现在还有机会么”
新娘子低声道:“没机会的那个人是我,你这么好,是我,等不起。”
男人提高声音:“五岁算什么,你还是这么年轻,你一定变化都没有。”
新娘子说:“不是,等再过五年,我会变老,你会变得更强,你周围,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打那个时候,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男人反驳:“不会,我不会那样没良心。”
关颖仍是柔声道:“这不是人品和良心的问题,这是人之常情。说实话,我也不是对自己很有自信的人,况且你还这么年轻,还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男孩哽着嗓子:“我想要的只有你。”
半响。
新娘子幽幽叹息,缓缓道:“你以前学建筑,我对那个一窍不通,只知道做房子要做地基,要打桩。打个比方,如果把婚姻看做是一幢房子,那么,它不可能只有感情这一根地桩,在这根周围,应该还有密密麻麻的其他地桩,这些个合在一起,就是我们需要考虑的各种现实因素。一根桩,撑不起一幢房子,地基不稳,房子就会变形甚至倒塌。你明白么”
良久,两人都没说话。
年轻男人低声问道:“我……可以最后一次吻你么”
“嗯……”
涂苒呆了呆,站起身,蹑手蹑脚走到门边,透过缝隙往外看。
瘦高个的清秀男孩和穿着白色婚纱的面容娇好的新娘相拥而吻……未久,一前一后离开。
隔间里。
陆程禹看向涂苒,挑眉道:“你弟才是神人呢。”
涂苒心情渐渐平复,坐回沙发上,嘟哝:“什么呀,其实我弟比你同学帅多了,人家又年轻又帅好不好”
陆程禹道:“光是帅就可以了双重标准。”
涂苒说:“人家不是挺懂事的么,又没做无谓纠缠”
陆程禹道:“要是真有啥事,我怎么跟人交代。幸好没事。”
涂苒想了一会儿,叹息:“新娘子那番话,说得倒是挺对的。
陆程禹却是站起身去:“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赶紧的,咱们还有正事要办。”
昏嫁 正文 将错就错一
陆程禹拉着涂苒去酒店前台要了间房。
涂苒一见那价格,就在暗地里使劲掐他的手。陆程禹趁着服务员低头忙碌的时候,凑到妻子跟前小声儿说:“在外头呢,好歹给我点面子,”又补充了句,“今天七折。”
涂苒一时半会儿没算过来,大约一乘一除也要一千出头,心想,这一次就要一千多,真不合算。
陆程禹像是看透她的想法,一气儿把她拖进房间,顺手关上门又顺手把她抵在门上,使劲儿压上来一边亲她一边说:“一下午加一晚上,让你看看什么才算男人。”他嗓音暗哑,呼吸很粗,言语间满是调笑,一身的酒味,涂苒顿时头晕脚软防御力渐失,不多时浑身上下被他剥了个精光。而他除了胸前的衬衣纽扣被人解开两三颗,倒还算衣着齐整。而此时,衣着整齐的这个人忽然放开她,退后了几步。
陆程禹站在一米之遥的地方上下打量她,眼神儿非常直接,和含情脉脉什么的基本上不搭嘎,但是效果很奇特。涂苒贴在冰凉的门板上,伸手环抱住自己的肩,没勇气回应他的注视。陆程禹盯着她,嘴角带起一抹笑:“要是觉得冷,就自己过来。”
她犹豫着,仍是极为羞涩的走过去,这过程似乎相当寂寞而漫长,以至整个人极轻微的战栗起来,她使劲呼吸深呼吸,在离着还有半步的时候,他忽然伸出臂膀扣住她的腰,将她迅速地贴向自己,使劲搂在怀里。
她顿时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他抱着她,用略泛青的下颌轻轻摩挲她的额角和头顶的发丝,吐着气说:“真乖。”
两人密密的接吻。
不知过去多久,她茫然然回过神,伸手推了推他,说:“我去洗澡。”
他低低应了一声,把她送到浴室门口。
涂苒进去,合上门。陆程禹这才想到什么,拧了拧门把手,打不开,伸手在门上拍了一下:“开门,一起。”
涂苒在里间笑:“不要。”
他只得又捶一下门:“给你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他再次锤门:“快出来。”
三十分钟后,他敲了敲门:“你几时能出来”
当她裹着浴巾从里间姗姗而至,他双手插在裤兜里靠在窗旁,冷着张脸:“洗个澡花了快一个小时。”
涂苒认真道:“这么贵,一定要洗回来。”
陆程禹狠狠盯着她,走过来。兜里的手机铃声猛然间响起,扰乱一室幽香水色。他当下站定,过了一会儿,拿出来接了。
医院来电。
说上几句,挂了。
陆程禹看了涂苒一眼,又低头看向手里的电话,恨恨地说:“!”
涂苒头一次听他说粗话,觉得好玩,却见他骂人都这么帅,又觉得太要命了,想了想,只是问:“你真要走了这间房怎么办”
“你满意了,”他抬手用手机点着她,无可奈何:“一个小时,快的话四次,慢的话两次。”
涂苒小声说:“你确定自己有那个体力”
陆程禹一边拾起地上的衣物一边答:“别挑衅,我这会儿没工夫应付你,”又道,“要是有时间,我中途歇歇还不行男人又不是打桩机”
涂苒哈哈笑起来。
陆程禹走过来敲她的脑袋:“还笑!”
涂苒捂着脑袋,有点委屈:“谁让你工作这么忙,有谁家老公这样啊,洗个澡出来,人就要不见了。”
陆程禹火气降了些:“你也知道我忙,怎么就不能洗快点”
涂苒鼓着腮帮子:“我是应召女郎还是怎么着,应召女郎也不是能随你摆布的。”
两人相互瞪了一眼,僵持,谁也不理谁。
陆程禹进去卫生间里刷牙冲澡。不多时完了出来,忍不住又把她按在怀里吻了几下,问:“我身上还有酒味么”
涂苒闻了闻:“还好。”
他却是不撒手,搂着她又使劲揉了揉。涂苒倒是急了,推他:“要去快去,别耽误了时间。”
他低头看看自己:“你就让我这样出去”
涂苒红着脸:“那你离我远点。”
陆程禹把她推开些,叹了口气:“你去床上躺着,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然后就这么呆着,乖乖等我回来。”
涂苒当然照办,连脑袋也埋在被子里去,才闷闷地问:“你还回得来么”
陆程禹说:“我今天不上手术,去看看就回,你等我。”听见她“嗯”了一声,他拿起外套,出了门。
涂苒果然乖乖躺在床上……睡着了。她这几天累,晚上带孩子没睡好,这会儿又安慰自己五星级酒店在卫生环境方法兴许会注意点,是以一改往日住宾馆有洁癖的习惯,渐渐安然入睡。
等到一觉醒来,窗外的天空已然像晕染上淡淡墨汁一般,渐黑。
她迷迷糊糊抓起手表看了眼,第一个念头就是被人给耍了。她慢吞吞起身,穿好衣服。心疼了一会儿这一晚的房钱,正想着要不要再洗次澡,手机就响了。陆程禹问:“在哪儿呢”
她闭着嘴不说话。
陆程禹道:“哑巴了,说话。”
涂苒平静地开口:“说什么”
男人顿了顿,不觉一笑:“还在那儿呀真听话。”
涂苒不免羞恼:“你有种。”
陆程禹答:“嗯,我有种。”
涂苒生气了:“你以后别再找我,有问题自行解决。”
陆程禹随意道:“不找你我怎么播种”
涂苒怒了:“我都秋收准备冬眠了,你还播种。播你个头。”
陆程禹笑了笑,嗓音压低了些,语气有点儿邪:哪个头,上头还是下头
臭流氓。
涂苒想想:你周围有人么
陆程禹说:有。
涂苒问他:人多么
“有点多……,”陆程禹忽然警惕,“你想做什么”
涂苒憋了口气,声音娇嗲:“老公,人家听你的话洗剥干净躺床上等着你呢,人家,都等得心急……火燎的……”
陆程禹咳了一声,像是迅速往旁边走开几步,才道:“别闹了……”
涂苒冷笑:“有反应了么都听见你吞口水了。”
陆程禹低笑,尴尬了一会儿,想了想,忍不住笑出声来。
旁边,科里的护士长走过去,见他这样,捎带问了句:“陆主任,陆医生,陆帅哥,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啊”
他转头低声回应,这边涂苒也听见了,问他:“原来你评上了呀,都不跟我讲……难怪你今天这么反常。”
陆程禹说:“你又没问。”
涂苒说:“我才不问,你爱说不说,我才不要巴心巴肝的问你。”
陆程禹顿了顿:“随你,我要忙了,先这样吧。”
涂苒二话不说,抢先挂了电话,而后狠心退房,坐公汽回家,等到的时候,天色已晚。涂苒一进门,首先看孩子,孩子吃饱喝足,王伟荔正抱着他转悠,顺道看两眼电视。涂苒要抱过来,王伟荔小声道:“你去看看你弟,整个人怪怪的。”
涂峦正乖乖的在她房里玩电脑游戏,涂苒走过去,忍不住去戳戳他的脑袋,低骂:“死小子。”
涂峦有些儿不耐烦,挥开她的手,也不说话。
涂苒趴在桌上瞧他:“喂,你打个游戏嘛,怎么眼睛红彤彤的。”
涂峦道:“边儿去,你烦不烦。”
涂苒哼道:“你们这些男的,真是一会儿一个样,比女人还善变,”想了想,又问,“楼下那车是你的”
涂峦只“嗯”了一声。
涂苒说:“你年纪轻轻的买那么好的车做什么,再说你哪来的钱啊,我就不信你个黄毛小子两年就能赚那么些钱。”
涂峦横了她一眼:“你别瞧不起人……这里面的大头确实是我通过正当渠道挣来的,小头么……找人赞助了一下下而已。”
涂苒一愣:“谁赞助的妈给你的钱我有点伤心了,我从来不知道她有这些钱……”
涂峦难受地看了看她:“不是,是……姐夫给的……”
涂苒更是惊讶:“你俩什么时候勾搭一起去的,这事儿我丁点都不知道。”
涂峦道:“姐夫不让我说,说你知道了肯定会唠叨。我整天在外面接待外宾,就想买个好点的车,做这行怎么也得装装样子,钱一时不够,就想着先问你借点。后来打电话去你们家,姐夫接的,你不在,我把情况说了说,他第二天就把钱给我打过去了……”他不觉赞道,“我姐夫这人,真是够爽快。就冲他这种态度,我也不能乱花钱的。”
涂苒听完,不由哼道:“你姐夫你姐夫,叫得多亲热呀,”又说,“你有那些钱不如先把房买了,省得妈整天惦记。”
涂峦说:“就知道你会唠叨,”又压低了声音,“我要是买了房,老太太还不得成天去烦我,我就怕她杵着我唠叨,所以现在坚决不买房。”
涂苒摇头:“她是你妈,唠叨也是为你好。”
涂峦道:“反正我是怕了她,这一代家长,控制都强,我受不了。你喜欢伺候你去伺候吧,我的房子也不用你们操心,我自己有打算。”
涂苒又戳了戳他的脑袋:“你能有个什么打算啊,赚点钱就人五人六了”
涂峦却是一本正经道:“姐,我知道我们老娘的意思,你现在供的这房子我肯定不会插上一脚,姐夫这人挺好的,我不能让你难做,这事儿就这样吧,你好好陪着妈,让她少去我那边就行了。”
涂苒一听,心里感慨徒生:“臭小子……”不禁揪住她弟的腮帮子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吓得涂峦赶紧推开她,大叫:“干什么呀我都这么大了,你还亲”
涂苒笑道:“死小子,别的女人亲得,我就亲不得了”
涂峦斜着她:“神经病。”姐弟俩都不觉笑起来,你推我搡,打打闹闹。
过得几天,涂苒出门办事,遇着李图。
李图一见她,就双手握拳,油嘴滑舌:“恭喜,听人说你老公评上副高了。”
涂苒奇道:“这你也知道”
李图笑道:“那医院我最熟了,全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么,谁不知道呢”
涂苒笑笑,没说话。
李图又道:“就是可惜了,他们科最近评那个什么科室副主任,他没选上,仕途遇着了拦路虎。”
涂苒压根儿就没听陆程禹提这事,不由问道:“他怎么就没算上呢。”
李图看着她笑:“你就觉得你老公万能啊,什么都能捞着,所向披靡么”
涂苒想了想:“他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
李图嗤笑一声:“你们女人就是善变,前段时间还搁这儿抱怨呢,现在就卿卿我我啦”
涂苒说:“善变是女人的权利,被人当情绪垃圾桶是你这种人的荣幸。”
李图听见这话,乜眼瞧着她笑笑,继续道:“知道你老公的劲敌是谁么一把手李院长的乘龙快婿,据说那人业务能力一般,不过找对了老丈人,硬是把你老公给挤下去了。”李图叹道,“这男人呀,找老婆也很重要,找对了少奋斗二十年,爬得老快了。向我们这样的,命苦,却也不屑吃软饭,假清高,只能自己奋斗了。”
他自顾自半含酸的发牢骚,却不知言者无心,听者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