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iángqiáng赴加拿大的最后一道手续已经办完了,不日,他将和温逸如同赴加国,我心头涩涩的,很是舍不得,临行之前,我带着qiángqiáng来到城内最大的游乐场。
自从孩子回到我身边,我还从没有机会和时间带他来玩过。我的腿脚仍然不太灵便,但却已经扔下了拐杖,我们买了两张通票,mǔ_zǐ在游乐场中挥汗如雨。
每一样qiángqiáng这个年纪能玩的游乐设施我们都没有放过,听着孩子欢快的笑声,我却涩涩的想哭。
心里当真是舍不得啊!不到分别的最后时刻,我都不知道自己会这般难过。
一连好几个小时过去,qiángqiáng玩的也累了,我们mǔ_zǐ从游乐设施上下来,想在游乐场中找个地方吃饭。
在一家饭店门口,我和qiángqiáng几乎时同时看到了黑sè的豪华轿中下来的男子,他弯身又将一个小女孩儿抱了下来,之后下来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这一家三口,就是莫子谦一家。
我想带qiángqiáng走,可他已经看到了这一幕,他黑白分明的,尤如宝石一般的眼睛,静静的无声的凝视着莫子谦的身影,一直看着他将怀里的女孩儿放下,fù_nǚ牵手就要进入饭店。
忽然小女孩儿说了一句,“爸爸,我的鞋子掉了。”
莫子谦遂弯下身形,那个被溺爱的,应该已经有七岁的小女孩儿,便将脚尖向前舒过去,后脚跟惦起,莫子谦捏住她后跟处红sè皮鞋的边缘,轻轻往上一提,那鞋子便穿好了。
也就是在他起身的时候,他看到了我们。
幽深的双眸里,不是没有震惊的,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他牵起思思的手,fù_nǚ俩就要走进饭店去。
陈丽嫣却说了一句,“思思,那个是你弟弟,过去打个招呼。”
思思的目光便望了过来,见到我和qiángqiáng,当时便皱起小眉头,不悦地跺脚,“妈妈,你净胡说,我哪有什么弟弟,那分明是个野孩子。那个阿姨也是个坏蛋。”
陈丽嫣的嘴角便勾出一抹笑来,漂亮的眼睛里也弯出得意的弧度,几分讥诮地对着我勾勾chún角。
莫子谦皱了皱眉,但也只是低斥了一声,“思思不要胡说。”随后便没看到我们一般,拉着思思的手便进饭店去了。
陈丽嫣眼角不乏冷笑,双臂抱了xiōng道:“听到了吧,野孩子就是野孩子。”
说完,她顾自得意地进了饭店。
我心里几番难受,指甲不由自主地掐进柔软的掌心,xiōng腔里有一团火在跳,但却被我生生刻制着,我不能让qiángqiáng看到更加不堪的场面,他已经够可怜了。
“妈妈,我们不要吃饭了,我们走吧。”
qiángqiáng忽然拽了拽我的手。
我低头,看到qiángqiáng小脑袋垂的低低的,长长的睫毛覆住了眼睛里的晦sè,我看到晶莹的泪珠在qiángqiáng的眼睛眶里打着转。
心里一时真是柔肠百结,我弯身将qiángqiáng抱了起来,用脑门亲了亲小人儿的脑门,什么也没说,抱着他离开了游乐场。
回去的一路上,qiángqiáng坐在出租车里,一直闷闷不乐地低着头,我知道小人儿是伤心了,那个曾经陪着他踢球,照顾了他好些天的莫叔叔,那个自称是他爸爸的男人,不再要他了。而那个一直被他称为思思姐姐的女孩儿,她骂他是野孩子。
小人儿虽然年纪小,但却拼命地刻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那样子看的我更是心疼不已。
回到温逸如的寓所,qiángqiáng仍然闷着声,不肯说话,到晚上也是如此。转天,这是qiángqiáng临去加拿大前的最后一天了。
小人儿说要出去踢球。
我便陪了他去了。
我腿脚不便,但仍然努力接住qiángqiáng踢过来的球,我们mǔ_zǐ你来我往地踢了一会儿,qiángqiáng脚下一滑,忽然摔了个跟头,那小人儿就那么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赶紧过去,因为着急,脚步越发不稳,“qiángqiáng,起来呀?”
这孩子不是个娇气的孩子,每次跌倒都会自己爬起来。但今天这是怎么了?摔重了吗?
我越发担心,不由去扶qiángqiáng的肩膀,“qiángqiáng?”我担心他是摔到了骨头。
也是在这时,我才听到了那压抑的、低低的哭泣声。
qiángqiáng他在哭,小肩膀无声的抽动,眼泪已经濡湿了那张稚嫩的小脸。
这个受了那么多次伤依然很坚qiáng的孩子,他哭了。
我知道,一定还是因为下午遇见莫子谦的原因。这个一向内心坚qiáng的孩子,心里一定难受极了。
我没有出言安慰他,只是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哭过了心里就会好受,这孩子一直在压抑自己对莫子谦的感情,但今天莫子谦的无视,彻底让他伤了心。
我只有陪着他,直到他心里好受一些。
qiángqiáng压抑的低泣,迟续了有几分钟的时间,然后,他便爬了起来,把小身子扎进了我怀里,“阿姨妈妈,我会在加拿大等着你,你要快点过去找我哦。”
在这之前,qiángqiáng不是很愿意去加拿大,但他很懂事,知道我愿意他去那里,也知道温nǎinǎi喜欢他去那里,所以他才应了,可是今天,他主动提出去加拿大了,莫子谦,你把孩子的心是伤透了。
“妈妈会去找你的。最迟到年底,妈妈一定会过去找你。”
我轻抚着qiángqiáng漆黑的汗湿的发丝。
转天,我们mǔ_zǐ和温逸如乘做着助理开的车子直奔了机场,就要过海关通道的时候,莫城匆匆而来。
“等下!”
彼时,我正qiáng抑着就要流出的眼泪,忍痛跟qiángqiáng分别,莫城满头是汗,儒雅尽失地出现在海关通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