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件事情除了他们这群年轻人,二楼的阎博公,游敏之等人一概不知。
华敖急匆匆走了进来,心疼地看了懊悔的老姐,转而对阎狼一脸坚定的说道,“四少,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一个人从华宅走出去!”
他已经叫人封住了下山的路,这件事情不单单是阎家的事儿,在他华家出事儿,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挖出来。
雷傲带着一行人面色沉重的走了进来,阎狼低声吩咐了一句,揽着狄笙转身走回大厅,他一走,其他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出来,大厅的喧嚣声被沉寂代替,众人或坐或站的盯着地上殷红的血滴。
贵宾区,左梵音不安的蹙着眉,眼睛不自觉得看向一楼左侧走廊,此刻,她只希望这一切跟左璇无关。
沙发上的风哥儿一看阎狼搂着狄笙走了出来,他蹭地从沙发上起身,急切的跑到阎狼的身边,伸手抓着狄笙的衣摆,仰头打量着狄笙,直到确定狄笙身上没有血,他紧张的情绪才微微放松了下来,轻轻摸了摸狄笙的肚子,“妈妈,不怕!”
他刚才看到三伯母被三伯抱了出来,三伯母身上都是血,古语姐姐都吓哭了,所以,他一看到阎狼拦着狄笙出来,下意识的就紧张了起来。
阎古语一看狄笙走了出来,哇一声又哭了,狄笙赶紧从阎狼怀里走了出来,三两步走到了阎古语身边,一把把小丫头揽进怀里,“好了啊,不哭,妈妈没事儿,听话啊!”
“小婶婶……呜呜,妈妈……死了吗?”阎古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么多血,刚才爸爸抱着妈妈出来的时候,她都看到了。
“傻瓜,妈妈就是累了,睡了过去,你不信小婶婶的话?”狄笙一句句低声安慰着。
一楼右侧休息室里,华敖安慰了姐姐几句,反身走了出去,萧沉一脸阴沉的看着沙发上的华素,“为什么?”
华素一怔,猛地抬头一脸疑惑的看向对面的萧沉,他说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萧沉双眸中带着愤恨,带着心疼!
华素下意识的扫视了一眼休息室,没有别人,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这样对她?她是谁?
“萧沉,你,你说什么?”华素的心莫名的揪了起来,恍惚的觉得事情不是自己心里想的这样。
“你不知道我说的什么吗?”萧沉不屑的看了眼华素,眸底的厌恶丝毫没有掩饰。
厌恶?
华素怔怔看着那双厌恶的眸子,没有一丝闪躲,聪明如她,她该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突然,她笑了出来,那笑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自嘲,“五年,一千八百多天,你认识的华素是什么样的人,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穿多大码的鞋子,带什么样的手表,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这些,恐怕你一个都不知道,可你凭什么就认定我‘那样对她了’?”
华素再次轻笑出来,低垂的眸子看着自己光裸的脚丫,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傻,萧沉在阎家那天的表现自己竟然一丝都没有察觉,有人说,设计师的心思最细腻,她不配做一名设计师,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设计师,良久,她轻声呢喃道:“五月二十七号那晚你的冲动不是为我,而是得知了她结婚的消息吧?”
‘结婚’二字触痛了萧沉不能示人的伤疤,他阴鸷的眸子更加暗沉,额头的青筋不自觉的暴起,他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愤怒,让华素心口一阵抽痛袭来,一股腥甜从心底涌了上来,扯着的唇角血慢慢溢了出来,“咳咳咳……呵呵,你放心,阎家一定会彻查此事,以阎缙的性子,掘地三尺他也会把凶手挖出来,此事一了……”
剩下的话她留在了心底,此事一了,她就回美国!
医院里,阎缙颓废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地上,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微微颤抖的双手血迹已经干涸,猩红的眸子怔怔地看着手术室的门,咔哒一声,门开了,大夫从手术室走了出来,一脸遗憾的看着地上的人,“三少,手术很成功,只是孩子没了!”
阎缙木木地点了点头,来的路上他就知道孩子没了,那么多的血,都是他的孩儿,他阴沉的眸子里全是痛,走廊里一片寂静,大夫有些无措的看着地上的人,眼睛看向一旁的石帅,石帅挥了挥手,大夫退回了手术室。
石帅沉吟了半晌,看着地上的人,心里各种憋闷,自从韩子格怀孕,阎缙每天都乐呵呵的,走到哪都跟人家说他当爸爸了,各种显摆,别人都当他是个傻子,谁不知道他当爸了,闺女都那么大了,还跟第一次当爸似的。
“三少,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先去看看嫂子吧!”
良久,地上的人动了动腿,沙哑着声音有气无力说道,“扶我起来!”
石帅一怔,眼睛下意识的扫向阎缙的腿,西装裤下,他双腿微抖,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的阎缙,他从来没见过,他跟着阎缙这么多年,年轻时玩命儿的打架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场,瘸着腿他们依然走的欢快,而今天,这场意外对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打击?
他赶忙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阎缙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眉头一蹙,道“给我弄身干净的衣服去!”
说罢,摆了摆手自己扶着墙朝隔壁的卫生间走去。
石帅抹了抹眼睛,转身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