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熙呈脸上的烧灼感直到两人到站下了车,走近第一家古玩摊子前才渐渐退却。
对于刚才因周子韵的靠近而觉得羞窘与不自在,他只当是和女子身体接触而产生的自然反应,却并没有往风月的方面去想。
周子韵对原熙呈的异样丝毫没有察觉,她见他一路沉默,还以为他依然在为公交车上的那个猥琐男生气,于是便闭嘴装哑巴,以免触到霉头,毕竟那件事是因她而起。
将原熙呈带到了古玩市场后,其实就没有她什么事了。她对古玩是一窍不通,完全不懂行,想要捡漏,只能靠原熙呈。
而且周子韵自认为她也没有那个运气,能在一堆看似古朴老旧的物件里一眼挑出那个最有价值的。
在她看来,那样几率对她这个外行而言,和买彩票中大奖也没多大区别。
因此她也不为难自己,只当是来逛小饰品摊儿的,在原熙呈仔细辨别着地摊上的各色旧物时,她只挑着那些玉镯、玉坠什么的看。
不细究这些东西的真伪,只看有些坠子和挂件儿的雕工还是相当不错的,不过有没有机器加工的痕迹她就看不出来了。
周子韵自顾自地看的入迷,只是下意识地跟着原熙呈的步伐移动,并不留心他有没有发现什么真品。
没有哪个女生能对宝石玉器免疫,哪怕她心里知道这些东西有一半以上的概率是假的。
在周子韵的想象里,被人忽略的真品没有那么好找。是不可能让他们第一次就轻松地碰上的,要不然那宝贝还不成烂大街的东西了。
她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估计逛上个十次八次,能捡着一个漏。就算是运气逆天了。
所以她并不着急,跟着原熙呈一个摊子一个摊子地慢慢看。古玩这一行里认为,捡到古物靠的是你和那物件的缘分,也不是着急就能成事儿的。
原熙呈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能一来就发现价值连城的古董。
一是因为真正珍贵的东西不会出现在这个市场里,早就被有门路的古玩商通过别的渠道买走了;二是现代作假的手段高超,这里大多都是想以假乱真。高价卖出现代工艺品的小商小贩。
但他仍然在每个摊位前都看得极为认真。因为这些商贩里,也有为了让自己摊子上出现那么一两件旧东西,到乡下去收货的。或者有的商贩本身就是盗墓出身或与盗墓人有交易往来。
只不过出现在他们摊子上的,多是些没有多大收藏价值和看不出其实际用途的东西。
而他要做的就是,鉴别那些摊主们看不出用途的物件,确定其价值。然后不着痕迹地从摊主那儿以低价买走。这其实是个既考眼力又靠演技的活儿。
他从前虽说也收藏过一些东西,但那时并不为银钱发愁。所以看上什么后,都是等价交换而来的。
裕夏朝说起来和华夏国是两个不同的时空,但因为先秦之前两个时空经历的朝代都一样,所以之后她们在经济文化的发展上也有交叉的地方。
比如瓷器的工艺和书法追求的境界就基本相同。
前两天。周子韵带了一些有关古玩鉴定方面的书籍给他,他认真研读后,虽不敢就此轻易得出结论。但今天逛了几个摊子后,他便可以肯定心中的猜想了。
不过。那些被他鉴别出来的真品都是很明显的老物件,卖家也十分清楚东西的价值,所以并没有办法蒙混过关,以低价收入。
不过原熙呈也没有就此灰心,古玩这个行当考的就是一个眼力,现在证明了这里的古董工艺和裕夏朝的差别不大后,他便多了几分信心。
唯一不足的是,华夏国的历史比裕夏朝超前了五百年,那他以裕夏朝时期的工艺和制造手段去判断,岂不是只能看出华夏国明清以前的东西?
而明清及其之后的制造业已经比他所熟悉的裕夏朝时期发达,且他根本没有实物加以佐证,这便形成了认知上的断层。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决定在他相对有把握的玉器、翡翠里面看看有没有被漏掉的真品。
裕夏朝他不知道,因为没有明文记载,但想来也差不太多,她应该和华夏国一样,是世界上使用玉器最早的国家,且自古就有“玉石之国”的美誉。
他从周子韵拿给他的一本关于翡翠鉴定的书上看到,同裕夏朝一样,华夏国的古人也以“白如割肪、黄如蒸栗、蓝如靛沫、绿如翠羽、赤如丹砂、紫如凝血、黑如墨光”等词语来形容玉色的纷然绚丽。
可见,两个时空因地形、地貌的相似,所产出的玉也相同,顶多是在名字或叫法有所区别而已。
华夏国古籍中记载的火玉、软玉、龙虎玉、温玉、观日玉、香玉等,他在裕夏朝的古书上也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