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信徒们在火之神的指引下一起同声念唱,欲置王后姒南于死地的诵祷恶意汹汹袭来……
大能火之箭被震怒了,它不喜被人拦阻了吞噬的进程。
大能火之箭的光瀑转而追击起王后姒南来,火之箭发出一束强烈的光柱。光瀑一照,锦绣宫之上的暴雨唰地化为了一股热浪之气,锦绣宫所有的门窗都一时间给燃成了琉璃,那躲雨的、做饭的、洒扫的侍女们尽皆化成了一片片的热灰。
姒南一个滚身,躲到床下,然而,火之箭的光瀑还是准确地穿透大床,打在她的身上……
“啊!”灼痛中,姒南逐渐开始融化……
她不甘心自己的婴孩也随之而亡,临死前,王后倔强地望向半空的回吴。
就在姒南即将闭上眼睛进入阴阳之界之际,云层中那被捆绑在火堆上的少女已被火之箭的光瀑所逮,少女的骸骨直接在烈焰中化成了一滴琥珀。
不等大能火之箭去消化这滴晶莹的琥珀泪,趁火之箭企图炼化王后之际,这滴泪竟然包裹上火凤凰在火堆中剩下的一只光翅,然后,直接飞了起来。
这滴少女凝成的琥珀泪含着光翅,径直掉下云层。
琥珀泪在姒南弥留之际穿过云层,穿过气浪,一头钻入了姒南的肚脐里。
体内,孕育数月的胎儿像是被警醒了一般。姒南被击得浑身一颤,最后一缕神识仿佛听到了胎儿的心跳,这心跳正因汇入胎身的琥珀泪而在变得更加强韧有力。
自此,王后闭气而去……
“叱”
一个身影如鹤,自天路而来。
老者长袖如风,他用力一挥,立时,暴雨之上,云层之间,万影皆无!
王后姒南被老者的玉瓶之光给冰醒了过来。她费力地观瞧,四周空空如也,一切归于沉寂。
暴雨依然倾盆而下,云中城里城外已经被浇得树摇房塌。可是,似乎除了王后以外,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听到刚才云层之上的这一幕。
此时,就连姒南自己也都不能相信刚才的场景,看!云层之上,哪里有什么火之神回吴和信众,也根本没有什么被祭献的少女,更没有火之箭和光瀑……
老者的声音自高空传来:“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朗今又来……”
“天师!”姒南感喟一拜。
“今天之事并未了却,太初之光的碎片被黑暗势力给一一捕捉、拘禁,正被祝祷的恶念给改为狂徒之力。”
老者捻须沉思了半晌,面有忧色,道:“此时,黑暗势力还正不断从过去的窗口涌来,在到处搜寻太初之光。你刚才看到的一幕,就是它们经海眼而来,逮住了太初之光的碎片……唉,真是来势汹汹啊!”
“那,我们怎么办”姒南虚弱而急切地问询。
“我今天用千年魂力将他们重新打回寰宇边缘的幽暗深渊去了,但是,这并不等于说已经解决了事端。”
“天师!您不是已经去了上界多时吗”姒南忍痛施礼道。
“好死,方能去到上界彼岸。我是不得好死的。何况,我心有未了之事,不便于去找彼岸。再说,难道寰宇之内,真的有可以寄托的彼岸吗我唯愿无冕,作个游魂,守护好一方,时刻防范着黑暗力量的来犯。”
“天师的影像怎么在消散”姒南不忍地说。
“每次斗法,都会缩短我停留在庚明大陆的时限。最终,我将寂灭如泡沫,无明无识……不过,徒儿莫慌,要知道,我有你们,长江后浪推前浪……”
“天师请恕我献上神丹。”姒南难过地凝噫着。
“奈我何,奈我何流苏一散草没了。”天师没有接下神丹,他的影子在继续变淡……
“莫消散啊”王后难过地恳求着。
一阵锥心裂肺的剧痛,打断了姒南的话……
待她再一睁眼,已是次日凌晨。
暴雨已歇,然而紫霄城内却一片狼藉。锦绣宫更是不知什么原因,少了一些侍女,少了一些门窗。更惨的是宫前的御花园,如今变成了一个漂着七零八落物件的大池子。
然而,今天紫霄宫里的大事并不在于防洪防汛、整修宫殿,而是等待着王后姒南的生产。
锦绣宫内,此时,宫女们、太医们齐齐列队在窗外。
王后姒南看上去很疲惫,她虚弱地说:“快去告知王上,有迹象了。”
“诺。”
……
连夜暴雨,把个云中城浇了个措手不及。
一大早,就有礼部司的官员们亲自走访,相继查验青龙大道、南北城门、商铺街市,协理有关平整道路、修葺民房、疏通水道、整饬船务等一干事务……
如今,艳阳一出,云中城好像一个刚睡醒的俏闺女,只消略微梳梳头、洗把脸,就立时间重新变得光鲜明媚起来。
一位身穿圆领右衽绣金龙短装、腰系万斩如意剑、足踏千层底祥云纹雪豹皮靴的中年男子正骑着一匹快马而来,身后随行着几个侍从。他额头颇高,面色微黑,目光炯炯,眉宇间凝有一丝刚毅。
这一队人马轻步自南城门进京,直奔青龙大街方向而去。
天色多变,日隐云转,刚晴了一个上午,此时,又开始细雨霏霏了。
中年男子一行途径港运府、知更会馆,取道贤德学府,再过店铺密匝的天河市,但见一路上那溧阳驻马店、百年裁缝铺、耕读书局、猫耳朵胡同等一概店铺民居均蒙上了一层轻雾。
细雨中,街上行人不多,昨夜的落花未扫。
中年男人走马看花,心情无比畅快,神情自是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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