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
孩子,我的孩子……
她的肚子特别的疼。
麻药过的地方,特别的疼。
可是,这些疼,她现在什么都顾不得。
她要见那胎儿。
她要见那自己的孩子。
一口气跑到了手术室门口。
她望着那灭掉的手术室三个大字。
便想也没想,一把抓住门把手要推开。
念念他在太平间!莫念光突然大声的说道。
云念的手,一下子顿住了,下一秒,转身看向莫念光,有些难以置信在哪儿?
尸体都会放在太平间!莫念光拧眉道。
太平间……尸体……
念念,你别看了,我们回病房好不好?莫念光走了过来。
云念却抬眸盯着他,愣愣道:太平间在哪儿?
莫念光:……
太平间在哪儿?她又一次迫切的看向他。
莫念光见此,便犹豫的看向她,又看向霍霆琛。
他不敢让念念看到那个婴儿的尸体,他害怕她崩溃。
然而,他还在犹豫的时候,云念却冲向了前面,抓住一个护士的衣服嘶吼道:太平间在哪里,告诉我!
护士被吓得不轻,便立刻指了方向。
云念随即推开护士,又跌跌撞撞的往太平间的方向跑去。
霍霆琛担忧的跟在她的后面,几次想搀扶她,可都被莫念光拦住了。
别再刺激她!
————
太平间。
这个已经成型的胎儿,莫念光是看过一眼的。
四个多月的胎儿,还很小很小,一个成人男人的手掌大。
但是,他该有的模样已经清晰的出来了。
这便是那胎儿里面的看护人员将那个小小的袋子拿了出来。
按照医院的规定,一般打胎,亦或者流产的婴儿,基本都是他们快速处理掩埋的。
但是,这家人却要了一个冰棺,却是少见的。
小小的拉链袋被拉开了。
他的模样便出现了。
男胎,皮肤非常薄,并且是透明的,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皮下的血管。
他还是那么小,他还那么的脆弱,那么的需要保护……
可是此时此刻,却成了冰冷的尸体……
云念眼泪大滴大滴的滴落,她慢慢的伸出手,想捧起他。
可是,尸体就像是死物,不好捧,因为他是瘫的状态。
云念几次颤抖的要捧起,都没弄好。
对,对不起,妈妈……妈妈还不太会抱你……她紧紧的咬chún,又一次颤抖伸出手,去触碰那几乎透明的小胎儿。
半响,她终于捧起了那小小的胎儿。
她盯着他半响。
突然笑了。
像我呢!说着,她慢慢的往自己的面前移动。
宝宝……你别怕啊,妈妈带你回肚肚好不好?她一边说话,一边就将自己的衣服掀开,另一只手就要将这个胎儿往自己的肚皮上放。
念念!莫念光吓了一跳,忙抓住了她的手他死了!
没有!云念突然歇斯底里吼,那双眼睛竟然盛满了无尽的悲痛和自嘲,你看,他只是睡着了而已,没有死,只要……只要放回肚肚里,他就可以长大了……
说着,便将那小小的尸体往肚子上放。
云念!霍霆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云念抬眸望陌生的望着他。
这种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
一时之间,他的心堵得慌。
我们的儿子,死了!他的声音同样悲痛不已。
你胡说!她的眼睛红的更厉害了,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你不想要宝宝,我要,我会自己一个人将他照顾大的!
说着,她便轻轻的将那胎儿抱着,抱得特别的小心。
别怕,妈妈在……她轻轻的哄着,下一秒笑了起来妈妈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语毕,便要往门口走。
霍霆琛看着她的动作和语言,心疼的不行。
但是,他不能放任她这样。
于是,他上前,将那个胎儿从她手里拿了过来。
胎儿突然不见,云念呆了一下,抬头看去。
给我,宝宝给我!
霍霆琛站的很直,他居高临下的看向身下那哭泣的女人,心里特别的难受。
但他还是很残忍道:念念,我们的儿子死了,死了!
念念你冷静点!莫念光也走了过来,忙搀扶她你别这样,我们先把身子养好,好吗?
霍霆琛痛苦的转身,将他放入了原先的拉链袋子里。
这个动作,他的手是颤抖的,眼泪也不由自主的落下。
这个小小的尸体,是他的儿子。
刚刚成型的儿子……
放入冰棺里霍霆琛将那袋子颤抖的递给了看护人员。
好!看护人员提过这小袋子,便打开了冰棺的门。
还给我!突然间,云念大声尖叫起来你要带我宝宝去哪里?
念念你别这样!
还给我,把我宝宝还给我!云念猛地将莫念光用力一推,就要冲上去。
霍霆琛一把抱住了她。
还给我,把我宝宝还给我!云念大声的尖叫起来。
念念!霍霆琛搂着她孩子死了,死了!
还我宝宝,还我宝宝……
念念!
云念哪里听得进去,眼见她动弹不得,便俯身狠狠的咬住了男人的手臂。
那力度很大很大。
念念你在做什么!莫念光忙焦急的想掰开她。
霍霆琛却摇摇头,示意不需要。
念念孩子已经死了,你清醒过来!莫念光看着霍霆琛的衬衫上已经印出了红sè的血迹,他便大声的说道。
云念的力度一下子就松懈了。
念念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这已经成了事实,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莫念光心疼的说道。
死了?她站了起来,喃喃自语。
念念……霍霆琛哽咽的呼喊她的名字。
死了……我宝宝死了?她那悲戚的哭泣声终于响起,她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呜呜呜……
念念!霍霆琛立刻蹲下想将她搀扶起来你别难过,我们还有机会的!
机会?她轻喃这两个字,下一秒,突然抬头。
那双血红的眼睛里,在她抬起头的那一刹那,完全的冷却了下来。
她盯着霍霆琛,这冰冷而陌生的眼眸,让他的心如坠冰窖,仿佛被狠狠抽了一把。
今晚,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