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霍然一惊,老赵跟我说的正好与我的想法一样,话说这阵子我怀疑的重心就已经偏向了老陈,如今听他再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打醒了十二万分精神。
在座的都不是喜欢扯是非的人,如果没证没据,我想老赵是不会这么说的。再说他的个性,他不爱说的时候,我猜把刀子架在老赵的脖子,他也不会多说一句,但是他要是说了......之前我走入了很多误区,不过老赵还真没对我说过一句假话。
我很想问问,他这又是什么根据,可是老陈也还在,我就硬生生地把所有的疑问都压了下来。
直到现在,所有人的背景我都摸得一二了,唯独老陈还是如此这般,不显山不露水,谁也不知道他是干嘛了的。
这是很明显的一个问题。
张凡,当年他的魂魄被摄入邪镜之后,失踪了再次出现;老赵,也失踪了很多年,洪武也是如此,包括吴小双。
总的一句话,但凡是跟邪镜有接触过的人,都会流落在外一段时间后,再重新返回太平学校。我是除外的,但这解释得过去,因为我的职责是看守女生宿舍,而且论起危险性,非我这个位置莫属,想想我上四任就知道了,一任不行下一任顶上。所以不是我这位置不变动,而是一变动就意味着有人永远地失踪了。
老张也跟我一样,不过他死了。
剩下来的人就只有老陈,好像他没了魂魄之后,就一直没离开过这个地方。也就是说,他从一而终都没有离开过太平学校,他从来都没远离过邪镜。
这从另一方面说,是不是有些反常?
吃喝完了之后,由于太平学校还有鬼王的存在,所以晚上老赵不能回去,但又不能放心他一个人在外,所以让老陈陪着,暂时在外住宿,毕竟孤身一人的非常不安全,谁也不知道那个人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更不知道当他发现老赵离开了太平学校,会不会对他做什么。
所以我和吴小双,洪武和石浩先去买点出行的装备,比如背包,衣服之类的。
在临走的时候,我跟老赵说,我先回去劝劝鬼王,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想怨恨都消褪得七七八八,老赵嗯了一声就不再说什么。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这种仇恨别说才几十年,就算是几百年也好,那也是忘不了的。
一直逛到了傍晚,才置办好各人所需,等我们又在外边搓了一顿回到了宿舍,已经是下午六点。我刚洗了个澡出来,正在这时候,我听见了敲门声。
我问:是谁?
刚音刚落,鬼王的脸孔就在窗户前露了出来。
我是对他说过进房前要敲门,可是当我看到他的脸孔,还是心里一突。我没好气地说进来吧,就坐在了沙发上。
鬼王得到我的允许,就直接穿墙过壁地进了厅里,他走到我的对面,也坐了下来。
我琢磨了一下,问:刚回来呢,这么急着找我有啥事?
鬼王点点头,他很是认真地说,他自己一个人呆在太平学校挺无聊的,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唉,这,你无聊也要忍忍,告诉你以后千万别因为无聊再次吓坏了学生,不然张校长动起火来谁都救不了你。”我动声动色地吓唬着他。
其后我又想到了老赵,我干咳两声就说:老大哥啊,我这会儿刚好要跟你说两件事,其中有一件想跟你商量一下下。
鬼王用他仅剩的一只眼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先说出来听听。
其实我性格也是直来直去的人,看他那么干脆我也不想矫揉造作,就直接把老赵的事都说了出来,完了,我说:要不,你就先把恩怨给先放在一边,等这些事情都过去以后,咱们再好好来一个秋后算账,中不?
鬼王眉头一皱,就思索了起来。
是的,他思索了起来,而我就在一旁留意着他的反应,话说我也有点发虚。这不是小恩怨好不好,他那个年代的人,和那些小日本,用不共戴天也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恨。
可是我等了他足足有半个小时,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和神态,一动不动,好像是入了魔怔,也好像是变成了一根木头。
刚开始我还担心他咋了,不过我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因为这种情形我见过,还是发生在不久之前。当时我入睡时他是那个样子,当我醒了过来,他还是保持着原状。
似乎,他一旦开始陷入思考,就无穷无尽一般,估计没人掐断他的思绪,他会原封不动地,持续到一万年。
这也算得上是怪事。
我想明白了以后,就故意大声地说道:喂,老大哥!你想好了没有?
“嗯?嗯。”鬼王恍然地回过神,说:“你说的是那个小日本的头吧?”
我说是的没错,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