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陈遇白看着她,愉悦的皱着眉。
他从不是爱热闹的人,可是自从遇见她,他再也没有清净过。
也许是上苍看不过他以往的二十多年清净太过吧?
感谢上苍。
陈遇白心中愉悦的想着,怀里搂着哭得乱七八糟的人,轻吻着她鬓角哄着她:“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没有嫌弃你,只是要给你个教训,以后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我是你的枕边人,你怎么可以与外人一道捉弄我?”
“呜呜呜我没有捉弄你……你明明就是不喜欢我了!”纪小离哭得伤心极了,本来是老管家教了以进为退的一个借口,这会儿她自己都信了,悲从中来,天都塌下来了……
若是端密太后早看到这一幕的话,不消地图飞灰湮灭她也会彻底打消念头的——这样的千密圣女,千密一族哪还有指望?
天神对千密一族的眷顾果然已经到了尽头。
国师大人教训妻子的决心也已到了尽头。
“没有……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一颗心都被她哭得化了,国师大人把她抱在怀里软着嗓子哄她:“我喜欢你的……来,我来看看,是哪里摔疼了……”
哄她玩、牵了她的手替她把脉,可是片刻之后,那张风靡了上京城万千少女春闺好梦的俊脸,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小天……小天!”国师大人平地惊雷般一声大吼,把怀里人吓的一缩,他又立刻惊慌失措的放低了声音:“没事没事,你别怕……啊!”
门外候着的管家和小天从未听到过国师大人如此惊慌声音,以为不知发生了什么,连忙推门一起进去。
“快马入宫!请御医来!”国师大人白着脸从腰间扯了腰牌甩过去。
“怎么……了?”小离吓呆了。
国师大人望着她懵懂的脸,不知该如何告诉她才好——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脉率飞数。
是喜脉。
她怀孕了!
他的小妻子,被他冷落了足足十日!刚刚还从楼上爬上来、翻窗时还摔了一跤,还声嘶力竭的哭了这么久……陈遇白恨不得挥剑自尽!
悔恨不已的抱紧她,心尖都是颤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盼着御医快来,亲口告诉他他的妻子平安康健、会顺利的生下他们的孩子。
可怜的国师大人,已经连自己会医术这种事都忘得一干二净的了。
小天还愣在那里——自他记事起,只有宫里御医拿不准来请国师大人垂怜诊断,还从未有过去请御医的时候。
国师大人脑中“嗡嗡嗡”,恨不得一抬眼御医已经到了,可一抬眼却见小天还愣在那里,他差点没抬手将桌子掀翻了砸过去!
国师大人暴怒!老管家拖着小天连滚带爬的驾车入宫去了。
果然,国师府请御医,连皇帝都被惊动了,派了贴身太监来问。
镇南王府更是镇南王妃与纪西亲自前来,一时之间国师府迎来送往、热闹不已。
从前最讨厌热闹的人,如今恨不得整个上京城都来热闹一番,他的喜悦太多,一个国师府已经承载不下。
纵使推演占卜天下第一,以前的陈遇白做梦也没算到自己会有这样热闹的以后。
这世上再精妙的算计,也是算人不算己,身在世俗便难逃悲欢离合,惟愿你们都能遇见一个人,一生只被他一个人算计,甘之如饴。
《白算计》正文至此完结。第五个年头的第十本,谢谢看到这行字的你们,参与过我的青春。
长着翅膀的大灰狼,二零一三年九月二十九日晚八点,于南京。
**
作者有话要说:每一本的结束都与你们道别,都感谢你们这一路相陪。
茫茫人海里,写故事的我、看故事的你,萍水相逢、陌路知己。
我们都会老去,没有人能抓住时光,我只能以故事标记我的岁月,你若看到我的故事,我们便见证过彼此的存在。
我很感激有你们的存在。
——————————————我是正文最后一次挂土豪的分隔线————————————
番外之惊鸿只一瞥,爱到死方休
迦南湖地处汉中。
迦南湖的月色美得天下无双。
远无尽头的湖泊,烟波浩渺,湖水的颜色是少女好梦一般的浅浅碧色,清澈可见底,湖底水草丛丛,在浅碧色的湖水之中安静摇曳。
每当夜晚的明月洒在粼粼波光的湖面之上,迦南湖满湖都是碎了的月亮。
秦桑那时在汉中时,曾在一个月夜偶与李微然相约在湖边,他快来时她忽起玩心,悄然涉入湖水之中,长吸一口气没入水中,仰面浮在了那水面之下。
湖水太清澈,绝色容颜静静浮在清澈水中,如同一大块冻住千百年时光的琥珀一般。那纯紫色衣带与长发蜿蜒如水草,随粼粼波光微微沉浮。
这一幕美得震撼人心,实在不该是人间之景,李微然来时一眼望见,瞬间不由得连呼吸都屏住,生怕自己凡人污浊之气扰了这人间仙景。
纵使已知道她是为何而来,有些事依然无法抗拒。
水中的仙女这时忽睁开了眼睛,紫眸含笑,隔着薄薄一层水面与他相望。他目光痴缠,秦桑嫣然一笑。
倒并不是笑他痴缠,她实在见过太多的痴缠目光——上京城中为她倾倒的王孙贵族不知凡几,武林之中的名门正派也好魔教妖孽也罢,对她念念不忘的如同过江之鲫。
李微然,原本也不过是那麒麟令主。暗夜谷七七四十九个暗夜令主,秦桑已得手十四。
可当她那夜从湖水中一跃而起,踏过水面落在他身边,她笑着一步一步走向他——秋夜风寒,公子怀中可否借我取暖?
李微然也迎上前了一步——脱下了他身上湛青色的长袍,轻轻披在她肩头。
被湖水打湿的紫衣紧紧裹在</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