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出师门,还未曾有过失手。”陈遇白抬了抬目光冷声说。过了片刻,又到底心有不忍:“怕只怕,将来你们纪家宁愿我这一卦不准。”
他说得那么隐晦,纪小离自然不可能品得过来其中深意,立在他手边苦苦思索着。陈遇白看着她傻气天真的样子,想起纪西方才离去时的踌躇满志,难得的叹了口气。
纪小离听他叹气,以为是他心中忧愁苦闷,连忙宽慰他:“既然未曾失过手,失一次是不要紧的!算命这事很难,以前有个小孩子也是国师大人的弟子,不会算命,只能给国师大人关门……”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家师父的脸色忽然之间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纪小离,”陈遇白咬牙切齿的叫了她名字,却又说不出什么来,最后只能缓缓吐出一口气,无力又无奈的挥了挥手,“算了……出去吧。”
他有些头疼,挥退了她便支着额闭目养神。可纪小离哪里会就这么走?小心翼翼的蹲在他脚边,轻声说:“师父到底是在担忧什么呢?我替师父分忧好不好?”
她家师父微微睁开眼看了她一眼。
“你连轻功都学不会,躲人追杀都跑不掉,如何为我分忧?”陈遇白嫌她烦,随口敷衍她。
谁知她神情一黯。
“我原想着修成了仙就能腾云驾雾了嘛……我知道了师父!我会努力学的!”纪小离抓抓头,愧疚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师父别担心了!”
陈遇白只是随口打发她的,她那样认真的对他抱歉又立志,他心中无法辨明的异样起来。就像长在黑暗里的蓍草,至阴至寒,最是孤冷,可来自山谷馨软的微风吹过,阴寒孤冷的枝叶却在风中微微摆动,如同羞涩少女柔软的腰肢……好奇怪的异样感觉,不糟糕、未曾有过。
“大人!”小天这时在门外通传:“千密使求见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般晚上码字白天回复留言,除了很短的“撒花”之类,应该都有回复,大家注意查看。
另外建议看国师大人笑话的和拍国师大人狗腿的两派人马在留言id上标明,以示派别,比如“我是来看国师大人笑话的xxx”、“我是来追随国师大人左右的xxx”、“我只是来等国师大人肉的xxx”
这样我截图给国师大人看的时候就能一目了然了,国师大人该报复报复、该打赏打赏的时候也不会误伤……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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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声清脆,打破了那份柔软的异样感觉,陈遇白惊觉自己方才竟静默望着纪小离出神许久。
小丫头蹲在他脚边,仰着头笑眯眯的,似乎为他分了忧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一样。
陈遇白皱眉看着她。
她的眼睛……生的真好,像山间浅浅的清溪,清澈灵动,坦然的一眼就能望清所有。
陈遇白心里轻快的想:她这样的蠢笨……其实也挺好,起码,他从未见过别人有这样干净的眼神。
“为师有客到访,你先去后院练功,没有吩咐不许乱跑。”他端了架子吩咐他家小徒弟。
小徒弟欢快的应了“是”,蹦跶着的往后院练功去了。
陈遇白静坐片刻收敛心神,闭了闭目,才让小天去把来客请了进来。
紫衣的客人翩翩而至。国师大人方才对小徒弟说的是有客到访,此时客人到了跟前,他却凉薄的很:“你来干什么?”
“不是国师大人想要见我么?”美人浅笑时眉眼弯弯漂亮极了,陈遇白却看了一眼就目露冷色。
秦桑知他不喜,却仍笑语盈盈:“上次在宫中,我以麒麟令一年后物归原主交换国师大人庇佑她一年,国师大人未曾应承,想来是心中不满?我听说国师大人将休沐的日子改为了四十日一次?明知我每月都会前来见她,这难道不是国师大人逼我上门拜访么?”
陈遇白冷冷望着她,“你以为国师府如镇南王府一般,由得你想来就来?我劝你别在这里费尽心机口吐莲花,麒麟令自有麒麟令主守护,你妄想拿它威胁于我,简直可笑。”
“那国师大人为什么没有把她交给李盟主?”秦桑笑起来的时候容光熠熠,宽阔幽深的万千堂霎时明亮了许多。
她这样清楚李微然登门拜访的事,陈遇白却丝毫未露意外神色,只冷冷答她说:“绝不会是因为你。”
举重就轻呢~容姿倾城的千密使掩口轻笑。
国师大人越看这女人越讨厌,面无表情的冷冷催:“你到底有什么事,说完了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千密使闻言扬了扬手里的明黄圣旨,笑道:“我可是带着太后娘娘的旨意而来,国师大人如此轻慢使者,该当何罪?”
国师大人才没兴趣跟她来回斗嘴,手中茶盏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他抬起目光冷冷的望向秦桑:“千密一族上古服侍天神,天神赐予你们圣地居住,是你们自己不甘心偏隅一方、四处征伐,百年以来被你们灭族的不在少数,你们失去圣地是咎由自取。回去告诉太后娘娘:命里有时终须有,强求无益。”
秦桑“噗嗤”笑出声来,将那圣旨重收回袖中,“我还未宣旨,国师大人已未卜先知了?”
“七七四十九枚暗夜令,小门弱派的你们都收集的差不多了。五大令之中青龙、白虎你们还不敢动,玄武令在我手里,麒麟令在你手,太后娘娘宣我入宫,无非是想问朱雀令到底身在何方。”
“国师大人果然神机妙算,秦桑钦佩。”
“这世上之事皆有卦象可循,可算可演。不过,这人心瞬息万变,却是我推演不了的。”陈遇白抬眼望向她,“比如,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把她送来我这里。”
能请动皇帝下那道收徒圣旨之人寥寥无几,他一早便知是千密使从中推波助澜,起先他以为是为了玄武令,自从知道了纪小离的身世之后,他开始怀疑秦桑知道一些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
秦桑或许为虎作伥心狠手辣,但她对纪小离没有恶意。那么她为什么用尽手段把纪小离送到他手里?令她那么笃定的,到底是什么?
陈遇白算不出来,琢磨已久。
秦桑但笑不语,笑盈盈的迎着他的目光,那神情只有一句话:你不是国师么?你算呀!
真令人生气。
不过,她还不够格惹国师大人生气。
陈遇白语气轻缓,仿佛闲谈一般:“太后娘娘如此企盼千密一族兴盛,若是她知道有一个血缘纯你百倍的圣女现世,一定圣颜大悦。”
秦桑神色里的戏谑之色果然顷刻收的干干净净,连娇嫩的红唇都退</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