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原达因得知完颜赫已回到京都,忆起往日种种,不免有些感概。
正恍惚间,便听管家来报,“玛婷达,乌古,庄蓉求见。”
原达楞了楞,这个时辰了,这几个来作甚?再转念一想,定是赫郡王府发生事情了,又心中大悦,忙让管家将她们带去正堂候见。
原达命婢女将自己妆扮了一番,这才光彩照人地款款往正堂去了。
正堂里,候着的三位侍妾一副狼狈相,原达进门见了,不由得用丝帕掩了嘴,不待她们问安便道:“哎呦,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
玛婷达本也是个心高气傲的,见原达花枝招展的样子,心里便是不忿,怎奈自己有求于人,也不得不拿出卑微的样子,眼圈一红道:“我们这样子,还不是被郡王打的,姐姐,我们也实在是没辙了,你要是不救救我们,我们便真的没活路了。”
听闻完颜赫将这三个打了,原达只差没当场笑出来,却还是忍了忍,问道:“你们是做了何事了,竟惹得郡王如此动怒?”
“姐姐有所不知,郡王此番回府,竟带回一位郡王妃,也不知哪里来的野东西,胆大包天,竟将郡王给刺伤了,姐姐,郡王多尊贵的身份,我们岂能容她胡闹,本想帮郡王出口气,却不料反被郡王给打了,姐姐,你说我们冤不冤啊?”玛婷达哭道。
原达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完颜赫,竟又有了郡王妃?
“刺伤了郡王?”原达的声音也是冷的,“那郡王便容她了吗?”
“郡王也不知被灌了什么迷药,饶是被那贱人刺伤了,也还是待她如宝贝一般,姐姐,郡王竟让她住在凌霄阁呢。”乌古撇着嘴恨恨道。
凌霄阁三个字揪起了原达的愤恨,当年她做郡王妃的时候,也未有入住凌霄阁的殊荣,她虽名分上是郡王妃,但在完颜赫眼里,跟府里的侍妾没什么两样,但如今……原达想着,不由暗暗咬了咬牙,完颜赫,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恨了。
“我早已跟郡王府毫无瓜葛了,你们跟我说这些又有何用?”原达语气懒懒地问道,心里再愤恨,她面上仍旧是云淡风轻的。
“刺伤郡王,这是死罪,这种事定要禀告太后得知,但我们又不能随意进宫,便只好来求姐姐了。”玛婷达忙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我虽有出入宫中的腰牌,但也得秉着点分寸,这大晚上的去见太后,惹得她老人家不痛快,我可担待不起。”原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若出了事,自有我们姐妹三个担着,何况,事关郡王,太后深明大义,定不会责怪。”玛婷达忙又道。
原达听了这话,垂了眼睛,思索了会儿。而后笑道:“好罢,谁叫我们曾经姐妹一场,我不帮你们这心里不安哪。”
玛婷达听了,忙拉着乌古与庄蓉向原达施礼道谢。
“免了,免了,如此客套倒生分了。”说着原达便起了身,又语气懒懒道:“我吩咐下人备马车,你们也在心里盘算盘算,见了太后,要如何让她老人家与你们感同身受。”
原达转身之后,嘴角便是冷笑,完颜赫,我倒要看看,太后若出面,你还保不保得住你那心肝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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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前一晚实在太累,完颜赫早上起的比平时稍晚了点,一睁眼,便见夏展颜毛茸茸的脑袋拱在自己的肩上,正睡的香甜。
完颜赫不由得嘴角带笑,低头在颜儿脸颊上轻轻一吻。左右因有伤在身无法练功,完颜赫也便罕见地赖了床。他凝眸注视着怀里娇人,只觉周遭都是美好。
经白妙春缝合与医治,肩头的伤已大好,完颜赫自认不会被人看出破绽,这一场风雨终是过去了。
现在最要紧便是抓住那三个侍妾……想到那三个侍妾,完颜赫的眸子里现出戾色,再低头看着颜儿身上的伤痕,那戾色便愈发加重了。
又在床上卧了一会儿,便是再贪恋颜儿的美好,时辰也是不等人的。完颜赫起了身,梳洗完毕,换上郡王服,准备着往宫里去了。
刚一出凌霄阁,便见赵绪慌慌张张地跑了来,“老奴给郡王请安,郡王,太后凤驾快到郡王府了。”
完颜赫也吃了一惊,母后竟来了?为何?
虽惊讶,完颜赫却还是往府门迎去,脑子里却在分析此番母后所来的目的。三年未见,太过急切地想见到自己?出宫散心,顺便来看看?还是……玛婷达她们竟神通广大地先在母后那里告了状?
不管如何,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完颜赫在府门处站定,远远的便见萧太后一行浩浩荡荡地往这边来了。
直到了赫郡王府前,八人抬的大轿缓缓落下,两位嬷嬷小心翼翼地掀开轿帘,扶着萧太后下了轿子。
萧太后身材略胖,却眉眼锐利,气势十足,穿的是黑黄相间的太后服,端庄贵气,一出场面前便是呼啦啦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