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鸟语叽叽喳喳地惊醒了我。
我睁开眼睛,阳光正好,即使隔着薄薄的窗纱,依然可以透过那么温煦的一点。
春天来了呢。
我揉了揉眼睛,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等等,我在哪里?我记得昨天晚上我好像是一个人在公司的,现在怎么到这里了?
我记得当时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都说春困秋乏,最近的我更是应了这句话,整天都困绵绵的。当时困得眼睛睁不开,所以迷迷糊糊地被谁带了回来。我记得,那个人,好像是李沫白。
除了他还会有谁?可是他又何必把我带回来?他不是对我失望透顶了吗?
肚子饿的咕咕叫起来,昨天晚上我就没有吃东西,现在过去了一夜,早就饿的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顾不上思虑那么多,本能驱使我去找点食物充饥。
走出房间,我发现隔壁的书房门并没有关上,窸窸窣窣地好像他在里面。
李沫白。
他的名字让我立刻间想起昨天他是如何待我的。所有我以为的,都只是我以为。他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断定了做错事的那个人是我,他接受了安然告诉他的,同时信了她。
我在书房门口站定,理智叫我不要去找他,他不会听我解释,也不会跟我多说什么。
“进来吧!”
门内他的声音一如平常。
我犹豫着伸手推开了门,他端坐桌前,正专注地翻阅着什么。
“昨天晚上睡的好吗?”他的头不抬一下,“是不是饿坏了?”
他是完全忘记昨天发生的事了吗?为什么还能用这么平淡如昔的语气和我说话?他不记得他跟我说的那句话了?那么决绝,那么无情!
“怎么不说话?”他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我,看着已经走到他桌前的我。
“你不是对我很失望了吗?为什么还要接我回来?”
“我向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工作上的事,我不会带到生活上来!”他的唇角露出几分微笑,可是却那么牵强。
公私分明?他有吗?他倘若有半分公私分明,是不是也会听我说完,也会追究财务部的责任,追究安然的责任?至少,他不会信了安然的话!
“可是昨天的事,明明就是安然告诉我……”我的倔强告诉我,我不能这么吞下委屈,然而刚刚提到安然的名字,他的不耐烦就立刻显现出来。
“够了!”他愤怒地起身,“这件事我不想再提!”
“为什么不提?就因为她是安然?”我倔强地问他,“你连问都不问一下,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她作为财务部主管,难道跟她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单据上有你的签名,没有她的!”他的语气变得异常的愤怒和不满,“林溪,我刚刚已经告诉过你,我不喜欢把工作上的事带到生活中!”
我看着他,他的不满,是因为我犯了错误吗?还是因为,我提到了安然?是后者吧!
我突然间觉得很可笑。原来我以为,我在他心中,至少比安然重要。他信誓旦旦地说,他只是欠了她的,所以他在补偿她;可是实际上,他对她,又何止是补偿!
“原来我在你心中一点都不值得信任!”
“你自己做错了事,为什么想到的都是借口?你认为这样就可以推的干干净净了吗?安然好心地提醒你,可是你却一意孤行!”他眉头深锁,那种表情,是失望吗?
“是!是我做错了事!”我的心揪住了,好像被一把钢丝紧紧地勒在一起,伤口处不断地渗出血来!
“可是我错的不是签了字,而是我轻信了一个人!”我仰起脸,看着他,心中的血一滴滴地好像在顺着我的身体流淌。
“到现在,你还是想要跟她一比高下?”
他厌恶的表情让我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远不是我想的那样。
“不,你误会了!”我冷冷笑了笑,“我不是轻信了她。”
他看着我,那双冷厉的眸子里,我看不到半点希望。
“我轻信了你!”
是我轻信了他!我以为他会信我,他会为我打抱不平,至少,至少会给我一分半分的安慰,可是他给我的是什么?
“林溪,是我对你太纵容了!”他紧绷的肌肉颤动着,他在恨我吗?他不是对我失望了吗?失望吧!
我对他,又何尝不是失望?
转身离开了书房,简单地收好自己的一点家当,愤而下楼。
张姨站在楼梯口,她腰间系着围裙,此刻抬起头看着楼梯上的我,那双眼里满是担忧与怜惜。她应该是已经听见了我和李沫白的争吵。
“小溪,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走到她身边时,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先生他只是一时生气,你服个软,他就会原谅你的!”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担忧和怜惜,让我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