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溪本是去联系处理米伽出国留学的事情的,再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究是将这场绯闻风波带给米伽的影响降到了最低,保全了她出国留学的名额。
只是他刚刚走出行政楼,他原想着是告诉米伽这个好消息,打她的电话却未打通,只得去她经常出现的那个小湖边碰碰运气。结果便看到了这样一场浪漫的求爱大戏。
当他看到米伽对皇甫莫云的样子时,便知道,完了。
这个丫头沦陷了,就在这样一个小小的黄昏,他见到了这八年来从未见到过的米伽,温柔的、羞涩的、欣喜的、感动的……哪一种都不曾见过。
程子溪知道,凛冽冷漠如米伽,一旦爱上一个人,便如干柴爱上烈火一样,倾尽所有的全力以赴。
要么重生,要么毁灭。
只是,莫名的,程子溪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样,那阵阵的秋风似乎都能穿过自己的胸膛一样,搜搜的带着浓浓的凉意。
看到那相拥的两个人,他莫名的悲伤起来,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想让自己重新的充满力量,只是却从脚心泛起了无力感,那样的无力感,让他险些跌倒在地上。
米伽从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会有多少目光温柔的凝视着自己,自己忧伤那目光忧伤,自己欢喜那目光跟着欢喜。
许久后,她终究是明白了,却已然回不了头了。
此时,她的眼眸中只有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皇甫莫云,再无其他。
米伽将皇甫莫云扶起来,埋怨的说道:“快回去换衣服,会感冒的。”
那样的语气,同其他女孩对自己男朋友讲话一样,带着浓浓的关切和爱护。
皇甫莫云抿着嘴看着米伽傻笑着。
这时,平江把车开了过来,皇甫莫云温柔的说道:“我先送你回宿舍,好么。”
“好。”米伽笑得美丽极了。
两个人上了车,平江已然将车开得很慢,终究还是到了米伽的宿舍楼下。
米伽看着皇甫莫云,眼里带着浓浓的留恋,然后温柔的说道:“我要上楼了,回去记得赶紧换衣服。”
皇甫莫云拉住米伽,傻笑着看着她。
米伽一挑眉毛,笑道:“别闹。”
皇甫莫云轻轻的说道:“我害怕这是一个梦,你一离开,我的梦就醒了……”
米伽深深的看着皇甫莫云染上忧伤的眼眸,然后探过头去,轻轻的吻上他的脸颊,柔柔的说道:“梦里的吻,是不会这么真实的……”
说完,满脸通红的下了车,跑进了宿舍楼里。
皇甫莫云有些呆滞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那样柔软的碰触,让人的心都融化了。
皇甫莫云没有离开,而是下了车子,站在米伽宿舍的楼下,注视着那个窗户,如数月前一样,似乎他要看到那窗户上露出那个熟悉的面庞时才放心的安然离去。
只是还未等到那扇窗子打开,便看见米伽从宿舍楼里飞奔出来。
气喘呼呼的跑到皇甫莫云面前,将一个保温杯塞到他的怀里,羞红了脸说道:“路上把这杯热水全部都喝掉……莫云……”
说完便又风风火火一样的害羞的跑进了楼里。
皇甫莫云的心都跟着柔软起来,这样一个姑娘,如何让人不爱到骨头里。
许久后,皇甫莫云看到了那躲在窗帘旁,偷看自己的米伽后,才笑着挥挥手,满是幸福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平江将暖风开启,透过后视镜,看到皇甫莫云面容上从未有过的柔情,不带一丝的城府和心机,那样的表情,亦是他从未见过的。
平江时不时的看着后视镜里面的皇甫莫云,视如珍宝的捧着那个有个保温杯,目光里面沁满了柔情。
“这样不专心开车,没有问题么?”皇甫莫云面漏笑意,善意的提醒着。
平江顿时有些局捏。
“对不起。”平江忙目视前方,抿起了嘴唇。
“是不是有些好奇……”皇甫莫云似是猜中了平江的心思。
平江目不斜视,只是眼眸微动的说道:“是……有些好奇。”
皇甫莫云小心翼翼的将那保温杯拧开,然后慢慢的喝了一大口里面的热水,咽下去。
顿时,那温暖融会贯通到身体的各个角落,就像是米伽那弯弯的眉眼,上扬的唇角般,沁入心脾,带来长久的温暖……
“我……是爱极了她的……”皇甫莫云将那杯子搂在怀里,紧紧的。
那声音很轻,听在耳朵里却很沉重。
“从未如此爱过一个人……我愿做她的一汪湖水,春天为她解冻开化,夏天为她开满荷花,秋天为她承载落叶,冬天为她守候白雪……我真的爱极了她……”
皇甫莫云靠在皮质后座位上,闭着眼眸,轻轻的呢喃着。
忽然皇甫莫云睁开眼眸,那漆黑闪亮的眸子中泛出深深的漩涡,清晰而平静的说着:“所以,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是爱她的……我会以爱的名义,向她救赎……”
那样的皇甫莫云让平江没缘由的心中担忧起来。
爱是把双刃剑,剑刃一面向着对方,一面向着自己……
平江轻轻的说着:“你有很多种选择,却选择了一种伤害最深的……”
“但却是最有效的……捷径……”皇甫莫云轻轻的婆娑着那温热的杯子说道。
前面的平江没有了声音,认真的开着车子。
皇甫莫云抬侧过头,久久的注视着夜色的微朦胧,行人车辆川流不息,宛如白驹过隙般,不知觉的从眼角滑下一行清泪。
“所以……平江,你说,我会遭报应的吧……”那行泪顺着他有些沧桑的脸庞流进了他微微战抖的唇角,又流进了他的脖颈里……冰凉冰凉……
瞬间刚刚那被热水所带来的温度,被那两行清泪的寒凉冲的烟消云散。
平江的面容也开始有些萧索,柔和的声音响起:“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了那样的话,皇甫莫云便真的相信了一样,微闭上了眼眸,抿起了嘴角,靠着车窗,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只是哪一种都带着浓浓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