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还有比这悲催的事情吗?年都没过完,就要上班了。”
站在乡正斧门前那个院坝上,一辆跑县城的中巴车停在那里,唐人杰忍不住仰天长叹。今天是农历正月初六,农历大年十五元宵还没过,就接到阳春雪的电话,明天有个客户约见,要唐人杰去接待。
“妈那个逼,说去说来还是老子资格嫩,叫你去东,你就不能走西,躲得了十五,躲不了初六!”唐人杰在心里暗暗埋怨着阳春雪,虽然阳春雪在电话里说是照顾他,其实他知道那是其他律师都不愿意提前上班,而且,肯定又是骨感的案件。
埋怨归埋怨,接到电话,他还是不得告辞父母,提前回去上班。其实,和他一样还没过完年就出门的岂止他一个人,这辆中巴车现在已经坐得满满的,都是出门打工的。
天气很好,农历新年的第一缕阳光给他和其他出门务工者带来了一丝温暖,司机按响了喇叭,唐人杰灭掉还剩大半截的烟屁股,和几个站在车下的旅客赶紧上车了。
当他走向自己的座位时,远远的就有些不快——已经有人坐了,出门的人太多,他因为下车透口气,抽支烟,特意把一个背包放在座位上,而现在,包已经被放到货架上,一个女人低垂着头在那玩手机,头垂得太低了,而且头发很长,几绺在前额挂着,把眼睛以上都遮住了,看不清脸庞。
唐人杰忍住内心的不快,拿出车票,尽量用平和声调说:“妹子,拿你车票我看看?这个位置是我的。”
女人头也不抬,直接说:“没票!”
妈的,没票还这么牛气!唐人杰有些火了,沉声道:“没票你坐什么坐?”
“没票,并不代表我没交钱。司机师傅说了,不按号坐的,谁先上来谁坐!”女人振振有辞,却依然头也不抬。
“师傅,真是这样吗?”唐人杰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声音也开始大了起来,只差没有怒吼了。
“是的,不用按车票号坐。”司机不以为然,还说了一句,“这是乡下,你以为是在大城市啊!”
妈的,这是法治社会,不讲规矩,难道乡下就可以和城里就不一样了吗?唐人杰火了,老子还不信了,我是律师,如果我也仍由这种歪风增长,这社会进步真是没指望了。
唐人杰伸手就在女人肩膀上拍了拍,“这是我的位置,麻烦你起来!”
声音不大,却有一种不由拒绝的强硬。
“流氓,流氓!”女人暴跳起来,一抬眼,和唐人杰同样惊叫起来:“是你!”
妈的,真是无巧不成书,竟然是回家时和自己坐同一个车,在车上挑逗自己的秋菊!
这女人今天可是精心打扮了的,描眉画唇,和那天上车时的狼狈和慵懒相比,今天倒是兴高采烈,精神十足,虽然气温很低,还是急不可耐地穿上了一件领子很低的衣服,一小半截酥胸露了出来,低头可见深深的沟渠。
“唐大律师,帅哥,别生气,来,坐下!”见是唐人杰,秋菊露出暧昧的笑容。
坐下,坐哪里?唐人杰不由得一愣。
秋菊见唐人杰那迷惑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笑,向唐人杰抛得个媚眼,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就把唐人杰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笨蛋,这里呀!”
虽然隔着裤子,但唐人杰仍然能够感受着那腿上传来的细腻和热度,手感很好,唐人杰身体某个部位就有了微微的感受,妈的,当着这么多人,还有她身边靠窗有一个男人,这个女人也太大胆、太风骚了,唐人杰虽然也花心,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坐在女人腿上,这种待遇他可真不敢接受,一时间,他竟然当场石化!
唐人杰同时不由得抬眼四望,想起那天和她一起的大汉,今天是不是在车上,会不会悄悄给自己拍照,暗算自己?
秋菊拉着唐人杰的手,在她的大腿裤子上来回推动着,眼睛却直视着唐人杰,挑战道:“怎么,不敢?”
唐人杰摇摇头,说老实话,他还真的不敢。
“要不,你来坐我的位置吧?我们调换一下。”正当他们僵持不住的时候,秋菊旁边靠窗的那个男人说话了,唐人杰一看,四十多岁,口水流得老长,一脸猥琐。
“谢谢大叔!”唐人杰大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竟然傻傻地问道,“那啥,大叔,你又坐哪里呢?”
“难怪人家说你是笨蛋,你真是笨蛋!”猥琐大叔毫不客气地讽刺道,接着身体向秋菊靠了靠,“我当然是坐她大腿上喽。”
“你去死吧!”唐人杰和秋菊异口同骂,见过像秋菊这种无耻的,可没见过猥琐大叔这种更无耻的。
“喂,说话好听点,我也是个好心,做个好事,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猥琐大叔愤愤地说,突然大张着嘴,“啊”的吭了一声,一只烟飞进他嘴里,过滤嘴直接弹进喉咙处,只有20厘米不到的烟屁股露在嘴巴外面。
猥琐大叔刚要伸手拨烟,唐人杰已经打燃了火,火苗晃动,快烧着他的胡子了,“大叔,抽支烟,来,我给你点火!”
这招实在太绝了,没人看到唐人杰是怎么掏烟、又怎么飞快地把烟塞进猥琐大叔的嘴巴里,口水打湿了烟,猥琐大叔一口的尼古丁,“哇哇”就呕吐起来。
唐人杰自然也不会真的给他点火,见他被烟噎住了,便收回了火机,还拍了拍他的背,“大叔,慢慢享用,也不是什么好烟,就软中华而已,用不着这么急,心急抽不得冷中华,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