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现？”我轻声问。

“狗屁，什么都不是，一堆破玩意！”老韩大声喊叫，似乎刻意要吵醒打瞌睡的老汉。

果不其然，老韩真被老韩的叫喊声惊醒。

“有看上的？”老汉凑过来问道。

“这铜镜怎么卖？”老韩从盆子里抓出一个铜镜模样的东西。

“铜镜？这可是正宗的将军护心镜！”老汉不满道。

“正宗？我看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做的赝品，听声音都能知道，上面还有裂纹，值不了几个钱！”

老韩将那护心镜搭在耳边轻轻弹了几下，闭上眼睛倾听的姿态都是那么专业。

“给五百块拿走，啥都不说了！”老汉大手一挥干脆道。

“三百！”老韩还价，这次他没有说二十块，看来这护心镜也差不到哪里去。

“四百！”老汉又说。

“四百，四百可以，将这个小玩意带上！”

我见老韩说着又从盆子里抓起一个黑乎乎的石块，形状像是树叶，乍一眼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石头瓦块。

“中，中，拿走吧！”老汉爽快的答应。

老韩这时候看向我，他说：“冯工，这铜镜你就买了吧，没事可以照镜子玩，我今天没带钱！”

“好你个老韩，说说，是不是托儿？”我开着玩笑从钱包里抽出四张红人头递给老汉，心想这次出来还真做了回冤大头。

“哪能呢，我就是喜欢看别人买！”老韩说着拿起铜镜，将那个黑乎乎的小石头递给我。

离开老汉的摊位，老韩没再多逛，而是拉着我急匆匆的离开了文物市场。

直到回了办公室，老韩这才兴奋的开口道：“冯工，捡到好东西了！”

“什么好东西，一个破铜镜！”在我这等俗人眼里，镜子就是镜子，和文物没有多少关系。

“我说的不是镜子，是你拿着的那个青玉笔掭！”

经老韩这么一说，我才记起自己口袋里还装着一块石头。我将石头从口袋里掏出来，老韩接过后用毛巾轻轻的擦拭起来。

它的颜色越来越逼真，脱去了外面的一层石灰和水泥污迹，青玉笔掭的真实形状露了出来。

略懂书法的人都笔掭都不陌生，《考余事》将文房器具列举了四十多种，笔掭排在第八位，这物件大都由明清流传而来。当年文人大多钟情瓷器，这种青石笔掭不大入眼。可是随着朝代更迭，如今极少有人不喜青石。

“冯工，老韩的眼光刁钻的很，绝对不会走眼！”

老韩说着将擦干净的笔掭放到我面前，趴在桌边认真的观察了足有五六分钟。

“老韩，你这是不是就叫捡漏？”

“嘿嘿，老韩捡的就是漏。这笔掭就送冯工了，你有喜欢收藏文物的朋友，可以赠送给他们，算是份人情。这只铜镜，就让我带回去吧，工地上正好缺个镜子！”

我竟然有些糊涂，四百大洋买的护心镜被老韩拿走，赠品却留给了我，难道我被老韩忽悠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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