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没事了。走,这里刚杀过人,我们出去讲话,别让姑娘受到血光煞气。”那人先上前把杨心怡脚下的人头踢到一边,又捡起地上的宝剑,但没还给杨心怡,而是自己提着,另一只手轻轻拥着杨心怡的肩膀,带她出了门。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杨心怡忍着泪水和恐惧,看着男子问道。
她同时在室外的光线下看清楚了,这个人,身高有八尺开外,没有李延宠高,但比安庆绪还猛一点,绝对的高大威猛型。脸上也是那样棱角分明的,眼睛很有神,嘴唇薄薄的,有些像李延宠,很性感的那种嘴。鼻梁高挺,眉毛浓黑,像剑的形状,直耸向两鬓。
好一个英俊的帅哥。
“姑娘,你的确是差一点就没命了。不过姑娘现在真的没事了,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把刚才那些都忘了吧。”这人双手端起她的那把剑,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想要杨心怡腰里的剑鞘。
互相都没有说话,杨心怡看懂了他的意思,就摘下剑鞘,交给他。
他把剑还入鞘中,然后仍拿在手上,开始做自我介绍。
“我叫高适,字达夫,是个jūn_rén。正好路过这里,碰上一群山贼,要抢我的马,说是给什么人送礼。那为首的还有些本事的,被我杀了。那些娄罗兵看我厉害,就非要请我来给他们当大当家的。我哪有那份儿闲心?但是心想天也快黑了,这附近又找不到客栈,就姑且来住上一晚,找点吃的。没想到,幸亏来了,不然,就见不到姑娘了。”
“您是高适?著名的高将军,还是大诗人!”杨心怡听说过高适,和岑参并称“高岑”。军功赫赫,文武超群,虽比不上裴旻剑圣的名声响亮,但在大唐也是位很有名望的年轻将军了。
“多谢高将军救命之恩。”杨心怡跪下施大礼感谢,“久仰将军英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还承蒙被先生所救,小女子愧当无以回报。”
“姑娘快快不要这么客气,路遇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男儿应当做的,何况高某还是个jūn_rén。保家卫国,呵护弱小,都是理所当然的。还不知道姑娘芳名,怎么会流落到这山寨?”高适关切地问她。
“小女子年方十八,姓杨,单名一个啸字,呼啸的啸。我母亲早年就不在了,父亲是开马场的,去年也去世了。继母命我押送马匹到外地,却不想遇到山贼,抢走了我的马,还把我劫持到这里,说是要当礼物献给裴旻将军。”杨心怡给自己编着谎言,她的确需要找个可以与人的说辞。
“杨姑娘,您受苦了。这样,今天天色不早,你就暂且再住上一晚。明日,我送姑娘回去。”高适说着,将她让进另一间屋里。
高适本是好心,上来拉她的胳膊。她那伤本来就没全好,刚才和那小贼搏斗又被抓到,伤口又被弄开了。这回高适一拉她,她疼得本能地一咧嘴,又一躲闪。
“啊?姑娘,是高某手重了。对不起,我是jūn_rén,下手没有轻重,弄疼姑娘了。”高适连忙松开她,抱歉地说。
“没有,不是高将军手重,是我这里本来就有伤,还没好,刚才又被那小贼抓得复发了。你没拉时就已经疼了,将军千万不要自责。”她也客气地解释说。
“哦?姑娘受伤了?来,我帮你看看。我这里有金创药,我帮你包扎。”高适轻轻地牵起她的衣袖,扶她坐在床边。
“姑娘,治伤要紧,旧伤复发比新伤更危险,不能耽误了。这里又没有大夫,没有侍女,就请姑娘不要介意,高某是jūn_rén,懂些包扎,绝无冒犯姑娘之意的。”高适先说清楚,才开始拿出药粉和绷带。
“谢谢你,高将军。你救了我的命,还帮我治伤,我怎会说您冒犯呢。本来都快好了,谢谢您的药,一看就是上好的金创药,我会很快好起来的。”杨心怡感谢着。她并不很介意高适给自己包扎,因为她已经到现代社会走一遭,好多大夫都是男的,前些天都是安庆绪帮她换药,她也没觉得有太多不妥。
“姑娘这伤看来是摔伤,是骑马受的伤吧?姑娘把押送的马弄丢了,你的继母不会怪罪你吧?”高适边帮她上药包扎,边关切地问她。
“哎,我也不知道。走一步说一步吧。”她低下头说。她还是要设法追上马队,押送马赶去安禄山的军中,这才是她的计划。这高适应该是个好人,以前就听人对他的评价很好。
可是,也不能跟他说过多了,据说他在皇帝那里都挂号,万一被他知道我就是一年前让奚族砍头的和亲公主,我就有麻烦了,更不能按计划报仇了。
但是,凭我自己,要找到追赶安禄山部队的路,再追上马队,也并不容易啊。要怎样既能让高适帮我,又不让他怀疑我的身份呢?这要好好想一想。他说今晚先休息,那,就再想一晚上吧,明早,明早再想好说辞求他帮我。
“杨姑娘,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那间里刚杀过人,不适合姑娘再去了,我去那里。你先歇会儿,晚上我来找姑娘吃饭。”高适说完,就出去了,但却带走了她的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