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车厢之内,静默无言,玉罗刹与宫九打着眉眼官司,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我们现在什么地方?”云惟珎打破沉默道。
“居庸关内。”玉罗刹并不打算瞒着云惟珎,相信经过了皇帝下毒事件之后,云惟珎对皇室的信任已经降到了极点,他们被堵在居庸关内,要出去说不定还要借助云惟珎的力量。
“这里已经被封锁了吗?”云惟珎确定道。
“是啊,拜你所赐,应急响应,真是不错的政策。”宫九挑眉讽刺道。
云惟珎暗暗皱眉,他当年觉得朝廷消息传递速度过慢,因此改良了一套传讯制度,边关是烽火制度,河道、沿海是旗语,关内是鹰隼、信鸽等禽鸟传讯。此时云惟珎突然对商鞅有了同病相怜之感,当初商鞅加强律令,结果自己逃跑的时候因无法投宿被捕,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现在是几号了?”云惟珎再问。
“十六号,早上。”玉罗刹明白回道。
云惟珎昏迷过去的时候是十四日的晚上,如今一天两夜过去了,他们居然还在居庸关内?云惟珎皱着眉头不解问道:“居庸关离京城可只有一百多里。”言下之意是以玉罗刹和宫九的能量,一天两夜的速度居然只跑到这里,这不合常理啊?
“你有本事自己长翅膀飞吧。”宫九没好气道,十四号晚上的时候他们出了内城,白天基本上都蛰伏在城里,晚上才能出门,如今能到这里已经非常难得了。为了救出云惟珎,他损失了很多埋伏已久的暗探,势力折了不少,如今云惟珎还一副看不上的样子,涵养如宫九都忍不住想炸毛了。
“陛下布下严防?”云惟珎想皇帝应该不会放自己走的。
“原来你还知道啊!”宫九更没好脸了。
“现在居庸关是谁任守将,还是杜诺吗?”云惟珎怀着侥幸之心问道。
“哼,想得美,是刘守光。”宫九哼道。
云惟珎心里一沉,杜诺是从云中郡调过来的守将,他在柔然之战中立下功勋,还是云惟珎提拔来的,总该有份香火情。如今的守将刘守光却是宫中贤妃之兄,云惟珎作为太子太傅给太子的加分项实在是太大了,不要以为太子地位稳固其他皇子就熄了野心,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与太子年岁相当的贤妃之子,也是蠢蠢欲动。更别说刘守光亲族在当地欺行霸市、鱼肉百姓,还是云惟珎处置的,既有旧恨,又是利益相争,云惟珎还真的没有把握度过之一关。
更重要的是皇帝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那皇帝对他是绝不留情的意思吗?派刘守光来,一旦云惟珎被捕,折辱不可避免,云惟珎的心开始往下沉。
云惟珎静默无语,玉罗刹突然掀开车侧窗帘,一个下属递了一张纸条过来。玉罗刹看了一眼,把纸条揉成一团,用内力捻成灰烬,道:“太子已到居庸关。”
他们要隐藏痕迹,也不敢走大路,一直在野外游荡,太子走官道,快马加鞭,赶在他们前面也是正常的。
云惟珎心情稍微好了些,若是太子,他还有办法。
云惟珎放轻松的眉眼,没有逃过玉罗刹、宫九两个人精的眼睛,既然云惟珎心里有数,他们也就不操心了。
宫九虽好奇,却为了不落下风也忍着没问。既然过居庸关有办法,现在迫在眉睫的就是云惟珎的去向了。
“出了居庸关,往北/往东吧。”玉罗刹和宫九异口同声道,往北是去西域,往东是去南海,宫九毫不掩饰他争夺天下的野心。
“先和我说一下陛下对我的处置吧。”云惟珎并不理会突然之间就争锋相对的两人,他在中原十多年,和皇室相处,是有矛盾,可先帝给他的温情,今上给他的包容,他也记在心里,不是云惟珎圣母,而是他明白没有两代帝王青眼相加,他没有如今扬名天下的名望,说走就走的底气。
玉罗刹和宫九对视一眼,云惟珎立马道:“我只想听真话,一时一世,大家都是聪明人。”大家都是聪明人,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若是如今根基就是虚的,那以后又谈什么合作。别说日后自有办法,以云惟珎如今在中原的地位他都可以舍,日后又有什么可以留住他?他无妻无子,唯一的爱人,还貌似死了。
被提醒过后的玉罗刹和宫九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不会说谎,但适当不把真话说全,加以引导还是没问题的。
“你明面上还重病修养在宫中,现在京城布防严密,风声鹤唳,据说是因为有大盗巨匪横行京城。当然还有裕国陛下这样的贵人在京城,为了不影响两国邦交,才加紧巡逻~”宫九解释道。
“玉罗刹,你的仪仗呢?”云惟珎问道。
“在快到居庸关了。”
“你已经正式提交国书返程了?”云惟珎确定道。
“自然,皇帝倒是想留,没留住。”玉罗刹自豪道。事实上哪里是皇帝没有留住,是玉罗刹直接留书,人就走了,守卫没有得到皇帝的命令,也不敢强留一国之君啊,他们检查得十分仔细,但云惟珎当时已经被宫九运出城了,没查到云惟珎,守卫没有阻拦的理由,玉罗刹才有机会走到居庸关边上。
“宫九,你此时的身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