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外伤、担忧,养伤条件不好,种种因素相加,碧溪已经撑不下去了,这不是医术能够解决的问题。【】
云惟珎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他从西方魔教逃出来了不是吗?这难道不该是主角才有的待遇吗?他比周遭的百姓都见多识广,他还知道很多辛秘之事,他有无数瞬间让人发财致富的法子……可是这一切有什么用,他依旧留不住碧溪。
云惟珎在客厅博古架前失声痛哭,任桃花杯碎片划破自己的掌心。是他自大,是他无知,是他小瞧了天下人,他有本事为什么要藏,他有天赋,为什么想当一个普通人,他本就是天上的雄鹰,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是低头觅食的母鸡?!
“少爷!少爷……”郭萍从后面过来,看见云惟珎手被划破,又发现他在哭,一声着急,一声无奈的呼唤,道尽了他的担忧。
“你怎么来了。”云惟珎转过身去,擦干眼泪问道。
“碧溪姐姐找您。”郭萍道。
“走吧。”云惟珎慢慢松开自己的手,把染了血的随瓷片用手帕包上,放进自己的怀里,他要让自己记住,是你的不合时宜和妄自尊大,才让碧溪有此劫难。
“少爷,碧溪姐姐会担心的。”郭萍从怀里掏出帕子要给云惟珎包扎伤口,他却躲了,郭萍无法,拿碧溪劝他。云惟珎一听碧溪的名字,果然不再动了,乖乖让郭萍裹伤。
走进碧溪的院子,她被抱出来放在梧桐树下的软榻上,她瘦了很多,原本丰腴的脸颊,如今已经凹陷下去了,只是今天的起色却比往常好些。现在是秋天,梧桐叶落了满地,一片金黄,碧溪就躺在这篇耀眼的金黄之上,晃得云惟珎眼睛有些湿润。
今日碧溪的脸色难得红润,碧溪也好似有所察觉,让下人协助她,自己上了妆,换了新做好的绿色衣裳,一层一层不同深浅的绿色在她的裙子上晕染开来,如同一条奔流向前的小溪。
云惟珎走到她的软榻面前,跪坐在地上,握着她的右手道:“碧溪,你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精神好多了,我能感觉到,就是今天。”碧溪微笑。
“碧溪……”
“少爷,您别自责,不是您的错。”碧溪吃力的抬起他的左手,想给云惟珎擦眼泪。
“别动,小心扯疼伤口。”云惟珎赶紧按住她。
“不疼,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少爷的针灸之术又高明了。”碧溪依旧微笑。
“嗯,我以后医术会越来越高,你不用怕,我会治好你的。”
“我不怕,在少爷身边,我重来不怕。”碧溪扯了扯嘴角,道:“以前,您说什么,我都听,也愿意跟随,可是现在,我总不放心您一个人……”
“你会一直陪着我,我还有小萍和安之。”
“您太重情,我怕您宽以待人,严以律己,您不要自己折磨自己,要对自己好一点……”
“我总是这么不听话,你看着我,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好吗?碧溪。”
“您以前总说自己想做一个普通人,可您不是,您就是天上的海东青啊,别想把自己装成鹌鹑,您不是,您有更广阔的天地……”
“碧溪,你陪着我,我的天地,总有你立足的地方。”
“少爷,少爷……”
“我在,碧溪,我在。”
“我有个愿望……”
“你说,你说!”
“我想姓云。”
“好,姓云,从今后你就是云氏碧溪了,我这一支从我开宗,你的名字会一直在族谱上。”云惟珎点头,碧溪本就如同他的亲姐姐一般,日后他若有孩子,定要过继一个给她,让他在地下也能有祭享,有香火。
“我能穿着这身裙子下葬吗?我不喜欢黑色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