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还没有说完,我哥便已经扭头离开。
我看着他孤寂的背影能做的却只是淡淡摇头,他就是这样,说起别人的事情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却怎么都不愿听别人的劝。
安全离开军营,我便辞谢了送我的一小支队伍。
走出去还没有两日,我便被人快马追鞭的追上,来人正是我方一个报信的小兵。
当然他不是特意来追我的,只是在报信的途中体力不支而摔下马,被我碰巧遇到了而已。
他最后一口气好歹没有断掉,完整的向我传达了最后的信息。
我离开以后,我哥便带了一对人对敌方突袭,却不料中了敌方圈套,对方的兵力竟然不知道在何时突然增长了一倍不止,然后将我哥他们团团围住。
他们本来没有突围报信的机会,是我哥硬是从重重包围中突破了一个缺口这才将他送出来,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撑到地方。
他要完成的任务是去找宋筝搬救兵。
奈何宋筝的意思是想和我哥一起将敌方包抄,此刻我哥中伏,一定要追上她反过来突围才是。
来不及犹豫,我便乘上快马一路疾驰。
路上意外的没有碰到一个人影,只有几只孤鸦在枯树上惨叫。
我被那叫声扰的心烦意乱,一丝捕捉不到的恐慌在我心中不断蔓延,很难说的感觉,但是我能确定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想到这样感觉的唯一来源一定是我哥,我便忍不住将马鞭甩的更快,只是宋筝在哪里我根本不知道,可是我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又这样奔驰了一个下午,终于在荒凉的路边上碰到一个简陋的茶馆,只是用草毡和木头简单搭起来的,即便如此在这荒凉的大街上已然是难得的所在。
我喘着粗气,鼻尖上不断滴落下汗珠,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不等我找到宋筝自己便先要挂掉了。
如此想着我便翻身下马,脚下一软我差点没有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抓住缰绳我心中越加难安,将手伸入怀中触碰到那一丝柔软我才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还好一切都还在。
进了茶铺,只有一老一少两个人,我一进来,他们便用怪异而戒备地目光打量着我,我没有在意,只往那干枯的老头手中塞了一锭碎银:“帮我来一壶凉茶,要快点。”
那明显有些长期营养不良的小丫头凑了过来,挨着那老头小声的叫了一声爷爷:“爷爷,这么冷的天怎么还有人要喝凉茶啊?”
那老头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轻声道:“别那么多话,快去拿凉茶。”
小姑娘掀了帘子进了里间,而老头子则**裸的只盯着我看,眸光中的戒备和研究越发浓重。
我看他一眼:“我没什么需要了,不用在这里守着了。”
他似乎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无礼,便也连连点头哈腰的掀了帘子进了里间。
我等他们进去便迅速搜刮了仅有的一张桌子上的茶壶,里面果然还有一部分喝剩的茶水,二话不说我便对着壶嘴将茶水一饮而尽,燥热与干渴稍稍得到了缓解,我最后看了那里间遮挡的破门帘,然后迅速起身将我的马解了下来,没有打一声招呼我便翻身上马离开了这个地方。
没多久我便听到那一老一少掀开门帘焦急的朝我喊叫。
没有搭理他们,人在江湖飘,不防备点可不行,那一老一少出现在这个地方实在太过诡异,他们端出来的茶水多半是加了料的。
好在他们并没有跟上来,如此又赶了一夜的路,我根本找不到jūn_duì的一丝踪影。初阳升上来,在我脸上身上洒下淡淡的橙色光彩。
我看着荒芜的前方有一丝迷茫,然而又能怎么样,除了坚持找下去我似乎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手心再一次紧紧的抓住那一缕长发,我叹了一口气,再次走向征程。
一直到了晌午,我才察觉到了一丝端倪,在山坡之上向下看下去,终于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发现一片正在前进的队伍。
心中一喜,我忙驾马扬鞭追了过去。
兴奋的空气中似乎还夹带着一丝潮湿,让那突来的破空之声低沉了许多。
我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伸手从背后抽出两只羽箭,拉弓而上向那破空之声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