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你以前从不对我撒谎。”
我心虚的低着头,不知道该什么,虽然很想和我哥坦白,可我潜意识里就不愿对他提起楚誉。
我哥没理我,叫了人把院子里睡过去的人抬走,他才把门关上。用下巴指了凳子,我乖乖的过去和他面对面坐下,窗外还在打着不大不的雷,我时不时的缩一下,感觉这样的氛围好像是在审讯。
“楚誉来找你做什么?”
天边闪过一道紫龙,瞬间撕裂成漫天的火树银花,房间里忽明忽暗,将我哥模糊的面庞衬的不真实。
我抖了一下,愣愣的看着我哥的眼睛,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他又到底知道多少?
“一个凳子是热的,另一个是冷的,你要喝水为什么杯子要放在我这边,”我哥有意无意的敲了敲桌子:“楚誉刚才就是坐在我这个位置,只有他的体温能低到这个程度。”
我哑口无言,干脆就低头装木头。
我哥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妹,现在爹娘不在府上,长兄如父,你该听我的。你照实和我,楚誉来找你做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思量着我谎也定瞒不过他,只好和盘托出:“楚誉他喝多了,非我就是他要找的神乐,他来……就是想看看我能不能想起什么……”
我觉得我哥八成会认为我在胡掰,可这是事实。
果然,他气急败坏的拍了桌子:“胡八道!你从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妻子?”
我纠结了一会儿,也悻悻附道:“我当时也是这么跟他的,他可能是太想念神乐了,所以精神上有受不了也不一定……”
“或许……”我哥冷笑了一声:“他来就是不想让你嫁给王上,他到底站在哪边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也就你,能被他这样荒诞无稽的理由蒙骗。”
“怎么会,他和官场上又没关系……”我没忍住为楚誉打抱不平,虽然他的行为实在荒诞了些,可我从没想过他有什么坏心思,毕竟他不止一次的救过我的命,甚至我们顾家都接受了他的大恩,我哥这样多少没良心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哥哼了声:“你忘了牧清扬是怎么对你的?身在乱世,可以背靠背信任的也只有血脉至亲了,毕竟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你面前的到底是羊还是狼?”
我嘟囔了一声,我面前的不就是你吗?不经意的又想起宫歌,她到底是羊还是狼,或许,她是我们家的狼,却是我哥的羊。
乱世浮华,能有一个生死相交的同伴都成了一种奢望。
我哥不再为难我,隔着窗子他叫阿雅进来,阿雅睡的正迷糊,东倒西歪的进来被股冷风吹了个激灵。
“让阿雅在这里陪你。”我哥准备走,我刚想松口气,他又想起什么样回头道:“你不能再怕打雷这种事情,到了王宫不比自己家里。”
我默不作声,却在我哥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叫住了他:“哥,爹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为什么不回来看我?”
“不是了在王宫休养?”我哥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嫁了人一样见不到爹娘,现在你就当适应一下环境。”
“你骗人!”我跑过去拦在门前:“爹娘又不是皇亲国戚,怎么会在王宫住那么久?还有娘,娘才舍不得把我自己丢在府里,以往打雷娘都会陪我睡……哥,你实话告诉我,爹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你在胡什么!”我哥扫开我,夺门而出:“爹娘好好的,你再胡言乱语心我不饶你。”
我趴在门口气的浑身发抖:“你不我也会知道!”
“姐,快睡吧,少爷又不会害你……”阿雅过来拉我,我看她一眼,又觉得委屈:“哪有女儿要嫁人了,爹娘却不在身边的……”
抬起衣袖我胡乱擦了把溅到脸上的雨水,让阿雅回去睡,外面的雨已经了,我自己也不会太怕。
掀开被子,楚誉拿来的东西散乱的铺在床上,我反正睡意全无,干脆又多找了几只蜡烛,将房间每个角落都亮。
拿了画轴我趴在桌子上看的仔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这样的画像楚誉家里有很多,我也不止一次的看过,现在再看也看不出一朵花来,只是我想他既然拿这些东西给我看,我要是不看似乎对不起他大半夜过来的劳苦功高,虽然他只给我带来了一顿臭骂。
神乐艳绝天下的容颜早已刻进了我的心里,我便是不看画也能想出她的眉眼如何,所以这幅画上唯一让我在意的还是她脖子上挂的如意锁。
巴掌大的莹红美玉雕成如意锁的模样,和我与生俱来的玉坠像极,只是我的玉坠是衔在口中的,只有半截指那么大。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的,阿雅摇醒我的时候,我正在做梦,梦中是什么也被这个丫头给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