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疏,街市上人多的比肩接踵。
我拿了药便走,隐约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不由走的快了些,哪里人多我便往哪里钻,不过我尽量低着头,以免我还没扎进人群,这一脸的红便先把人给吓散了。
拐进一个胡同,我闪身藏了进去,前面一个卖字画的摊子在胡同前拦着,估计能遮了我的踪迹。
我没敢动,瞪着眼睛看一个人匆匆从字画摊子前跑过,然后迷失了方向一样对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直打转儿。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我也认出了那人是牧清扬,原以为他打算放过我了,没想到他还是跟了上来。
直到他走的没了影子,我才出来往赫连府方向去,不过到了那里没多久我又返了回来。赫连府戒备太过森严,几乎像被士兵包围了一样,即便是后墙也有人看守,我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去。
我又回到衡府呆着,然后在每日街市上人最多的时候我便出去转两圈,赫连府前的草都已经被我踩得不敢露头,可我还是没有找到混进去的方法。
我游魂一样走在街上,手里攥着那包鼠药,十五日之期已经过去了七日,如果我再这样毫无进展下去,那我真的应该考虑找根绳挂死在房梁上了。
“闪开!快闪开!”
马鞭抽在马匹身上劈啪作响,人群被惊动皆是四散逃开,一辆马车冲了过来,驾车的人还在挥着马鞭赶人,我忙向后退了两步,马车擦着我的衣服驶了过去。
“这什么人啊这是,也不怕撞到人,这是赶着去投胎吗!真是……”旁边的人弯腰哄着被吓哭的孩子。
我歪头看过去,正好有人插了话:“是赫连府的车,听王宫里出了事,这会儿子好多人往那赶呢!”
“哦,不哭不哭,爹一会儿给你买糖人!”哄孩子的人抬头问:“王宫里出了什么大事啊?前几天抓叛贼闹的满城风雨,现在也没听有什么动静了……”
插话的人用手掩住声:“听啊,王世子在宫里暴毙了,这宣德城怕是要易主啦!”
“唉,又有的乱喽……”
我没再听,再次踱步到赫连家,刚才车里坐的应该就是赫连天,他去了王宫,我即便进了赫连府也没有用。
冷不防的刮过一道冷风,我的手腕猛的被人抓住,我没反应过来几乎叫出声来,不过那人很机警的捂住了我的嘴,然后把我摁在了墙上。
“样,还想和我玩躲猫猫?”那人一笑,一口牙尤其白。
又是牧清扬,怎么到哪都有他,简直是阴魂不散!
“你老往这跑做什么?准备拿老鼠药药死赫连天?你是不是傻?初生牛犊不怕虎?”牧清扬鄙夷的摇了摇头:“我告诉你,你这是羊入虎口,到时候连骨头都给你吐不出来!”
“啧,”他咋舌,对我不满:“干嘛老瞪着我,话!”
我抗议性的哼了两声,提醒他我还被捂着嘴。
他被我搞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伸着手指头威胁我:“我放开你,你不能叫,你一叫我们俩全玩完!”
我没应声只是他手刚松开我就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他吃疼抱着手倒抽气,我趁机推了他一把转身就跑,不过我毕竟没有黑炭头结实,也没他腿长,不过跑了一条街我便被他提了领子。
“跑啊!再跑啊!”他当着我的面甩甩手,然后恶狠狠的瞪我:“没看出来啊,你这牙口比疯狗还厉害……”
我脚够不着地,悬在半空里对他拳打脚踢:“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畜生!唔唔……”
他又把我嘴堵上,还慌张的看了看周围的动静:“你瞎嚷嚷什么,谁畜生呢!”
他伸手了我的哑穴,然后拖着我走:“还治不了你丫的啦!”
我想到一会儿会被他怎么样,便忍不住哭了出来,我还没报仇,真的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啦!
看了手里的鼠药,我心一横便要把它吞下去,横竖都是一死,怎么着也不能便宜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他回头被我的举动吓的脸色都变了,扭着我的手就把药给拍在了地上:“我的姑奶奶!亲姑奶奶!你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呢,算我求你了,您大人有大量,消停一会儿成吗!”
我大哭,却发不出声音,牧清扬抓的又紧,我挣不开,和他僵持着像是在扯大锯,旁边路过个人斜着眼睛看我们,牧清扬便对那人干笑两声拖着我就逃。
我被他拽着又翻回了相府,然后直接被他了穴按在凳子上。
他随手从地上拉起来一张歪倒的凳子坐我对面嘲笑我:“老鼠药哈!”
着他当着我的面把鼠药扔出了窗户:“你你哥那么聪明怎么就有你这么蠢的一个妹妹呢?你看你好歹也是个姐,想死选什么法子不行?”
“我跟你吃了老鼠药会怎么样啊,”他抽搐着给我看:“就这样,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搅得你五脏六腑七上八下,最关键的是吃它死的慢啊!折磨的你恨不得能直接咬舌自尽,死的这么难看阎王都不敢收你!”
我瞪着他想反驳却不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