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季芫正常上了两天班后,第三天便请了假,去到h市的那家私立医院看望历崇屿了。
病房的门外,守着他的一个助理。
见着季芫之后,那个助理表情有些尴尬,一边向季芫问好,一边敲了敲病房的门。
“历少在里面吗?”季芫问。
助理笑着答:“在,不过……历少正在休息。”
“是吗?”季芫伸出手,要去推开那扇病房门。
助理想拦已经来不及,季芫这边推门往里走了。
进了病房之后,季芫才知道刚刚那个助理尴尬的原因。历崇屿这会儿哪里是在休息,他分明是趴在床上换药。
浑身差不多是赤条条的样子,趴在病床上,几名男护士正在给他上药,换绷带。
赤着身子的历崇屿,季芫还是头一次见。自从高一的时候认识他到现在,哪次见他,他不是一副特别讲究的高冷形象?
这样趴在床上,身体大片的皮肤露在外面,身上呈现出深浅不一的伤口,任几个男护士摆布的狼狈样,几时有过?
季芫这么想,并没有狭促的意思,她心里很有些感动,他受了这一身的皮外伤,完全是为了她。
然后她不由想起来,当初他在国外,被那几个科学疯子弄到实验室里,是不是就是这样的狼狈和无助?
唉……季芫的心彻底软了下来。彼时他在国外被人暗算,是因为心里受了她带给他的情伤,现在他狼狈的趴在病床上,又是因为炸弹爆炸的时候想护她周全。
如此,季芫的心里各种感激和内疚瞬间就泛滥起来。
她走到病床旁边,看着历崇屿身上的那些伤口,全都是被炸弹爆炸时炸飞的碎屑划伤的。有深有浅,有长有短,有的缝了针,有的只是皮外伤。
明明两个人都经历了爆炸现场,可是他身上受了这么多的伤,而她,却是一点伤都没有。
如此,季芫感觉原本自己该受到的伤害全都转移到他的身上一般。心里内疚极了。
男护士们换好了药,便开始缠绷带,好在现在天冷,身上缠这么多绷带也不会觉着热。
绷带缠完之后,护士给他拉好被子,收拾了先前换下来的带血的绷带和被血水药水染脏的棉签,离开了病房。
季芫在历崇屿的床边坐了下来。见他额头上脸上满是汗水,忙掏出纸巾来给他擦了。
“你来了。”历崇屿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
季芫说:“是啊,我来看看你。”
他淡淡的说:“没什么好看的,过一个星期就好了。”
季芫叹息:“别逞强,你的伤口我刚刚都看到,有几个地方还缝了针,你得好好的在医院休养一个月才可以。”
历崇屿的表情有些别扭,显然不想自己脆弱和狼狈的一面被她看到。
季芫劝他:“受伤了,就得好好养着。这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那一次我发高烧晕过去的时候,你不也床前床后的照顾了我好几天?哦,那个时候你还给我擦了身体,当时都不觉得难为情,现在觉得不好意思了?”
季芫回想起来,当初自己在秦家楼下淋了雨,高烧了一场,烧得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可是看到历崇屿和她一张床上躺着,并且,她记得当时的自己宽大的睡意里面可是空荡荡的,小衣服可是一件都没有穿。
他当时可是把她都看了个精光。
现在她不过是看到了他上药的样子,他就难为情了。
真的很难得在他身上看到这么孩子气的一面,竟然因为被她看光了而尴尬。智商再高,地位再不一般,到底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是。
季芫在历崇屿的床边坐着,和他聊天:“以后我每天都来看你,放心,你上次去了一下帝锦,应经理对我很是关照。工作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有大把的时间偷懒,你说,你想我上午过来呢还是下午过来?”
历崇屿趴在床上,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