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今昭刷牙的动作停了。
“嗯。结婚。”陈清平拿着她的手机,淡定回答。
“卧槽,我是不是还要随份子,头儿你能把这个月工资先给我支了吗?”今昭一面叽里咕噜刷牙一边说,“再说了,华练姐说了,有枭光有鬼眼瞳,这种时候跑出去参加婚礼是不是不好?你没见华练姐出去吃个饭都着了道。”
“华练很有可能是事先知道,估计送上门的。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陈清平把她的手机放到一边,无可无不可地指了指他书房:“就在那个筐里。”今昭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书架上面有个不大的小筐,里面还插着两三支笔。她好奇地过去一看,差点把牙膏吞下去——这筐里一张张的百元钞票绕着圈卷成卷儿,不知道有多少,反正就跟卷筒手纸一样,盘桓在里面。
“你要你就自己拿。”陈清平说道。
“这里面有多少?”今昭问。
“不知道。”陈清平回答得特别理直气壮。
“那我就先拿五百,然后见机行事吧。我和八卦丹关系一向是很好的。”今昭算了算。
刚才她洗脸刷牙的时候,电话响了,今昭顺口让陈清平帮忙接一下,陈清平接起来嗯嗯一通之后告诉今昭,她那个之前在kfc遇见的朋友,八卦丹,要结婚了,邀请今昭去参加婚礼。
就是这个周六。
今儿周五。
今昭也没扭扭捏捏和陈清平客气,直接从那个筐里掏出来五张一百的然后数了数钱包里的零钱,约莫够来回坐车的,心满意足,哼着小曲儿去干活。
到底是好闺蜜的婚礼,今昭晚上还做了一个面膜。
第二天一早她穿得人模人样找了一条碎花连衣裙,揪着睡眼朦胧的陈清平就要出去坐地铁,陈清平看了看今昭的小高跟的鞋子,问了句:“能不能打车?”
“咦你们要出门嘛?”华练一边往外走,一边跟今昭和陈清平打招呼。
“是啊,我去参加婚礼,大学室友的。在蓝色港湾那边。”今昭回答。
“啊……我去三里屯,顺路带你们一下吧。”华练说。
陈清平看了华练一眼,立刻回答:“好。”
“……你就这么不乐意挤地铁吗!”今昭扶额,为什么她和陈清平在一起后总有一种错觉,她找了一个很不好伺候的女朋友啊!
而且,房东大人的车是辉腾,这也太不低调了!
今昭被陈清平扯着塞进了后座,然后更离奇地是,陈辉卿也坐在后座里,膝盖上放着电脑,显然在工作,看见今昭钻进来,推了推眼镜,说:“哦。”
哦个什么鬼……
今昭觉得这样并排和房东大人坐着,这还是第二次,上次是在那个见鬼的老爷车里,中间还夹着那个教书的大少爷。然后那辆车就遇见女鬼阴沟翻船了。
还真是不吉利的回忆啊。
前面的华练一边开着车一边和陈清平嘀咕着什么,今昭听了两耳朵,嗯,有点像是妈妈在女儿出嫁前的各种生活教育。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听,画面十分和谐,而后座的爸爸和姑爷一直没话说,显得格外尴尬。
今昭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傻笑着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旋即反应过来,这个时间正是早高峰刚刚过一点点的时候,华练能开这么快,一定是又开了空间之神的挂。
没一会儿,这个诡异的四人组就到了蓝色港湾。华练停好车,对陈辉卿说:“要不然我们在这边喝咖啡说事儿吧。”
陈辉卿只要有咖啡就是娘,完全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两个人陪着今昭和陈清平走了一段,把这对新出锅的小情侣送到了那个自助餐厅的门口,华练挤眉弄眼拍了拍今昭的肩膀,又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才笑嘻嘻地离开。
自助餐厅的门口并没有拜访什么新娘照片之类,只是有一些宾客坐在一个围好的区域,大约有个十来人。今昭问了问,的确是八卦丹请来的。
“人好少,而且竟然没有一个我认识的。我记得八卦丹人缘很好啊……”今昭纳闷地坐在一旁。
“大概是懒。”陈清平的回答更懒。
过了一会儿,穿着白色绸缎旗袍当做婚纱的八卦丹挽着新郎走了出来,八卦丹对今昭打了一个招呼:“今天就是请了些走得近的亲朋好友,小聚一下。也没有什么仪式。等下铁板烧师傅过来,你们就随意一点哈。”
“哦好的。”今昭应着,又把红包塞过去,说了些祝福的话,就乖乖坐了下来,看着八卦丹和那些亲友寒暄。
一会儿一个家长模样的人站了起来,说了几句欢迎来到我女儿的婚礼祝你们幸福交换戒指之类的流程性废话,一对新人简简单单交换了戒指,相互亲吻,就宣布开席了。
铁板烧的师傅带着帽子和塑料的口罩就位,按照客人们点的菜,一道一道地做起来。
近在咫尺的烤盘发出滋滋的声音,肥美的鹅肝与黄油边缘接触,溅起极其微小的火花;扣在罩子里的蒜蓉粉丝扇贝和青口贝飘出鲜美的味道来,煎好的生蚝放回壳儿里,分给宾客们;鳕鱼已经煎出一层薄薄的黄金色的面衣,三文鱼的颜色也煎得淡橘,撒了一点点香葱碎末,对比的煞是好看;牛排被处理成小块儿,陈清平低声对今昭说:“估计肉质不算太好,只能这么做了。”今昭无奈地掐了他的大腿一把:“小声点儿啊你。”
那铁板烧师傅并没有听见,拿了几个口蘑,菌伞向下,往那凹陷里浇了点儿高汤,煎起口蘑来。
滋滋的声音此起彼伏,但大约是排油烟做得好,并没有什么味道,今昭拨弄着一只甜虾刺身,咬一口甜糯冰凉的肉,冷不防八卦丹拍了拍今昭的肩膀,拉着椅子坐在今昭对面:“哎呀,早上我看见你们了,送你来的那个开辉腾的是谁啊?”
“啊,我一个朋友,顺路。”今昭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