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跟你说,最近有点不对劲,我们快点回去吧……”
“不就是下届吗!我们之前不也来过!你怎么越来越畏手畏脚了!我们都五百多年的道行了害怕什么啊!”
“可是赵粉,你没听说前阵子连年族都出事了。”
“姚黄,你不去就算了!”
“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值得!”
“我就是看一眼!那个人不是要结婚了吗!多少年都没结婚我就想看看谁乐意嫁给他!”
“可你当初……早知今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姚黄白着脸看着那瓷瓮里一抔灰土。
没想到不过是一夜之间,再相见,便是生死永隔了。
赵粉的老子娘还在大理寺哭号:“都是你们大理寺的那个黄少卿啊!负心汉啊!负了我女儿!要不是为了参加你的婚礼她何至于会出事啊!”
“伯母,不要喊了,赵粉她走得清清白白的,哪会和什么少卿扯上关系!”姚黄觉得赵粉娘喊得不像样,心中酸楚,人都死了,还非要掰扯这些,只能平白给人看笑话而已。
“你这个小表砸!我饶不了你!要不是你撺掇着,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到这个破地方来!”赵粉娘转身扑向姚黄,扯得姚黄脸上一道指甲刮痕。
姚黄看着赵粉娘手指上的红指甲还没去,心中涌起深深的厌恶感。
要不是这个不靠谱不着调的娘在一旁撺掇,赵粉又怎么知道黄少卿结婚?又怎么会心生不甘,跑来偷窥?若不如此,又怎么会遭遇飞来横祸?
一面想着,她的心也灰了,只怕惹了一身泥水,被这个赵粉的娘给拉下来,她只盼着大理寺赶紧来做笔录,做完了笔录,她就赶紧走了。
今昭也盼着赶紧把事儿做完。
青婀的婚前准备蛮多,比如说布置房间,她被安排了一堆的核对工作,到现在还没把那些玩意核对完。
大户人家结个婚,也是不容易。
太岁揉着额头,一边喝着土蜘蛛带来的宇治抹茶,一边跟燕三郎还有杨法医聊天。郁垒皱着眉头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瓷瓮:“最近署里也够乱的。这还没做鉴定就拿去给家属了。”
今昭瞧着知道这是那个玉女族受害人的骨灰,心里头有点添堵。对于华练来说玉女族也许是个打扫丫鬟,但对于今昭来说玉女族可是个小美人很多的养眼之地,而且环肥燕瘦,各有姿秀,比小清新云集的素女族要好看许多。
不知道哪个红颜须臾白骨,从此不能绿鬓视草,云袖山河。
太岁闭上眼睛,准备凝神去看,可她刚一闭上眼睛,马上又张开了——“哎呦我去吓死我了!”
郁垒起身,脸色凝重:“怎么了?”
今昭拍着心口:“卧槽这还是个熟人!熟人!”
郁垒皱眉:“你认识她?”
今昭深吸一口气:“基本上算是清平馆曾经的一位客人,但是因为当时的情况有点独特,所以不能算认识,但也不能算不认识。”说着,今昭给郁垒稍微解释了一下,“当时还是五都峰会的时候,黄夫人给黄少卿安排的相亲,相亲的地点就是清平馆。死者是一位玉女族的人,就是黄少卿相亲的对象。那次相亲因为这个死者,嗯,赵粉姑娘,实在太挑剔了,又摆着一副瞧不起我们黄少卿的样子,大家看不过去,就给搅合黄了。”
“啊,这个我想起来了,有一段时间,这边都在传,说黄少卿在相亲的时候态度恶劣,没有风度,署里一些女同事那段时间还给了黄少卿不少的白眼。”燕三郎拍大腿。
今昭啊了一声:“这,这都是我们不好,搅黄了也是我们干的,跟黄少卿无关啊。”
“你们一时之气,也许做的不错,但凡事都有后果,这也是没办法的。”杨法医说道,“快点开始吧。我们加持的法术维持不了太久,不尽快做鉴定,法术消失就没有办法了。”
大理寺为了尽快弄清楚这次的事件,利用这次死者的死亡与时间有关的特性,特地设置了一种法术,通过这种法术的加持,今昭可以用太岁的点读笔本事,窥见一段时间内死者死前发生的事情。
只是这种法术昂贵而脆弱,所以坚持不了多久。刚才送错骨灰就已经浪费了时间,现在杨法医还没拿到数据,也有点着急法术快要失效了。
今昭有点惭愧,但还是先提起精神去做鉴定。
案发地点,距离清平馆不太远的样子,瞧着应当是国子监附近。
那个赵粉和曾经今昭见到过的样子不同,并不是那种矜贵的散漫,而是怒气冲冲,大步流星往五道营胡同这边走来。
今昭跟着她拐进五道营胡同,此时正是将近子夜,这里还有不少吃完饭出来的人,这条路倒不显得清冷,尤其是门口那家今昭去过的茶馆,尽管普通的人类看不到,但各路奇人异事都聚在门口,瞧着其中几个是刑部的人,好像也有大理寺的人,估计在说着参加婚礼的事情。
难道这是黄少卿的告别单身派对?
还真人挺多的嘛。
今昭在一群人里还看见了眉飞色舞的神荼。
就是这样令人觉得安心的热闹境况,今昭实在不明白,赵粉为什么会出事。
那个鬼冢暗裘每一次下手,都是挑着没有人的僻静之处,五道营胡同如此热闹,他要怎么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变成灰骨?
很快今昭就看见了鬼冢暗裘。
不得不说,这个人如果不与他对视,瞧着还是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有点个别女生很喜欢的那种颓废与忧郁。
这个颓废忧郁的,高大英俊的男人,只是看了赵粉一眼。
赵粉竟然就跟了上去!
今昭也是跪了!
这么来路不明的男人随便看你一眼你就觉得人家看上你了就这么傻了吧唧跟着进了小胡同这样好吗!颜控到这个地步难道不会死吗!
小胡同里空寂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