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师傅还是那副捧茶微笑的好好先生模样:“函谷兄,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说着,看了玉卮和蔓蓝一眼,“你们还是帮他看看吧,明天就走了。”
今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玉卮和蔓蓝走上前去,玉卮拨开了那函谷兄的眼皮,蔓蓝则握起了函谷兄的手腕,掀开袖子,伸手摸了上去。
“喂喂!”老元差点起身叫起来。
“嘘。”朱师傅眯着眼睛笑。
今昭觉得如果这个时候朱师傅还戴着他的眼镜,镜片一定是腹黑地反光的。
玉卮和蔓蓝捏把完了那函谷兄,两人交换了一下意见,玉卮掏出她的小备具匣子,拿出纸笔,沾墨写出一折卫夫人风韵的簪花小楷,递给那函谷兄:“诸多饮食禁忌和药方,已经写在上面,务必不要打破。”
蔓蓝也走到那棵枣树前,摸了摸枣树的树干:“此树和你,也算是异体同源,平日里也要记得勤于照顾,法子注意也在那张纸上,尤其千万记得除虫,草木百病,皆从虫蚁而来。”
那函谷兄又对着玉卮和蔓蓝深深拜下,玉卮倒是气定神闲地侧身一避,只受了半礼,蔓蓝却是吓得一惊,哎呀一声跳到了一旁去。
那函谷兄默然无语地看着那张纸,末了,又对众人一拜。
“那是什么人啊?”回去的路上今昭问玉卮,她谨记宫韵白和黄少卿的教诲,在六合不随便使用她的太岁能力。
玉卮叹了一口气:“这故事说起来,还挺长呢。”
函谷兄本姓白,是遇仙店的客人,从遇仙店买了生羊肉回去做,和遇仙店上下都还算熟识。前几天在今昭陪着陈清平刷街的时候,白函谷没有来按时取羊肉。遇仙店的少东家是个活泼好动的,就热心肠的说,给白函谷送去,顺便瞧瞧他,别是出了什么事情。
偏巧,就真的是出了事情。
白函谷得了一种怪病,全身发寒,不能自已,在这种走路都觉得热的天气里,盖着三层棉被,还要抱着守炉子点着火盆。这病来得急,瞧了病,也是没有用。少东家回去以后和朱师傅顺口说了,朱师傅就想着,和玉卮出去散步的时候,顺便看看去。
这一看,就看出来有趣。
这白函谷,不是人。
这个年过而立的男人,是树妖。
“树妖怎么了,别说树妖,就是内裤成了妖精,我们也不是hold不住啊。”今昭忍不住开口。
玉卮白了她一眼:“这个树妖,得了一种怪病,却不是因为虫蚁,也不是因为修行,这个我后面和你说,我先告诉你,这树妖的身份。”
树妖白函谷,并不是寻常的树妖,而是枣树妖。
院子里那一株枣树,相传当年隋唐末年的大英雄单雄信用它做了一杆枪,名唤寒骨白,爱若珍宝,传为名器。
那株枣树因此,获得了灵气,修炼成了树妖,便是白函谷。
“寒骨白,白函谷,难道那树妖是那枪?”今昭顿悟。
“也是也不是,那枪和白函谷,都出自这一棵枣树。”玉卮继续道。
说起来,寒骨白和白函谷的关系,倒是有点像双胞胎兄弟。
而白函谷之所以会得病,是因为寒骨白。
寒骨白昔年陪葬于单雄信,然而单雄信的墓地,前阵子被人盗了。那盗墓贼特别不识货,看着寒骨白不过是一杆枪,就干脆给扔在水沟里了。
寒骨白进了水沟,白函谷身为寒骨白的双胞胎,也受到了连带的影响。
黄少卿和朱师傅查明白了这件事情,把寒骨白也好好放回去了,玉卮和蔓蓝也给这个树妖检查用药,所以树妖才回魂过来。
今儿的晚饭,其实是人家白函谷的答谢宴来着。
白函谷的分茶,用的是百灵精,也就是他自己作为草木,修行出的天地灵气,对人是极其好的补药,对神鬼也有增助修行的功效。
“……为什么这种事情,我没有赶上,听上去很有意思啊!”今昭扼腕。
玉卮淡淡地看着她:“这给你一个教训,光顾着扑男神,就会错过人生之中很多有趣的东西。”
今昭肃然:“我明白了,到了下一个城市,我会记得让陈清平自己去刷街的。”
玉卮扶额:“你也不必这么极端……好了我不能多说了,不然平昭cp应援团团长青婀同志会掐死我的。”
今昭也扶额:“什么时候出现的这种古怪的东西。”
玉卮一笑,很像朱师傅:“第二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