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是其实利白萨也去了吗……”蔓蓝微弱补充。
“利白萨估计在桓秀怜眼里,算一个拉杆箱吧。”青婀笑嘻嘻。
顶着陈夙蕙的脸的桓秀怜对陈辉卿飞了一个媚眼,自觉十分得意地坐在了陈辉卿对面,娇滴滴挤出俩字:“卿卿。”
陈辉卿嚼着酱油肉,一副有听没有见的样子。
“卿卿不觉得我今天特别美嘛?”桓秀怜咯咯地笑着。
陈辉卿看了看被她的娇嗔手势碰歪的电脑,抬头,直视:“滚。”
桓秀怜被他骤然温度下降的可怕气场震慑,反应了好半天,才撅起嘴应对:“讨厌。人家才不走啦。”
收银台旁的清平馆美少女们都喷了。
桓秀怜正想再多点什么,突然觉得心口一冷,低头一看,一边尖锐的镰刀穿熊而过,要不是她出身朝鲜神族桓家,只怕这一下冒出的血,都够她装满她的彩妆礼盒的。
“这……”桓秀怜不敢置信地看着心口的镰刀刀尖。
“别动别说话。”陈辉卿快速地命令,一抬手一道白光如练,卷向了镰刀的主人——合成音怪人。
那道白练抽在合成音怪人身上,猛地卷住他的袍子,狠命缩进一勒,只听得咔嚓咔嚓几声,又是扑哧扑哧几声,那怪人竟然冒起了黑烟,摊在椅子上,只剩下了一件袍子。
“魔物!”陈辉卿又甩了甩那白练。
那一团本来已经离开躯壳的黑烟被活活逼回了那袍子里,又扑哧扑哧,咔嚓咔嚓,逐渐恢复了原样,一切好像是倒放的录影一般。
时间被倒退被静止的那魔物惊恐万状地看着陈辉卿,但令它更惊恐的是,它并没有得手,桓秀怜还活着!
“死镰……没……”那魔物挤出几个人工合成音一样的字。
“她……”老宋刚要开口,就被陈辉卿一个眼神钉在了当场。
陈辉卿瞬间抬起另一只手,拍在了魔物的头顶,刺啦一声,白光闪过,那魔物就消失不见了,只有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焦黑的印子,和桓秀怜心口插着的镰刀,代表这个魔物的确刚才来过。
“你没事吧?”玉卮走过来问桓秀怜,“还活着么?”
桓秀怜当然还活着。
这样的一击也许对于一般的妖魔鬼怪来说是很危险的,但桓秀怜毕竟拥有神阶,她动也不敢再动,泪如雨下地哭道:“真的很疼。”
玉卮看着这张脸哭得如此痛彻心扉,突然很想把这镰刀再插深一点,再转一转神马的。
“我有一种沾点儿血扭一扭再捅狠点的冲动。”老周诚实地表示。
“顶你的肺。”青婀点头。
事变于瞬息,不过陈辉卿出手极快,那魔物还没闹个所以然,就被干掉了。桓秀怜吃了玉卮的药以后被送去了八荒界的幽云医院,瞧着她临走前的不甘心,估计明天包扎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你们谁能明天帮我去抢一支朱颜改的限量唇膏来我要大红色的!”桓秀怜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被医护人员和外交人员给带走了。
清平馆的伙计们拿了水桶拖把打扫战场,今昭站在一旁很悠闲地猜测:“你说那魔物是被桓秀怜恶心着了还是怎么的?”
“不,那是死镰,是一种魔界的神兵利器,如果不是桓王姬,换成哪怕是老元,也就完蛋了。换成任何一个没有七十二变的神阶不够的,都会死的。”鬼王姬出于职业需要,对魔界了解得多一点,现在想想,也是后怕。
“这么说是有针对性的刺杀?不然不会用这么狠的兵器吧。”今昭若有所思。
“我想应该是杀错人了。”老周把地拖干净,起身道,“我刚才看见,这个人听见了桓秀怜管咱们房东大人叫卿卿,才突然爆发的。我想也许这个词是一种标签或者触发机关。”
“比如,这个词的爱用者,是华练?”老宋一拍大腿。
“这么说,他是来杀华练,也就是陈夙蕙的。所以,换了陈夙蕙的脸的桓王姬,才会被错杀。”青婀恍然大悟。
“低等魔物,不足挂齿。”老周哼了一声。
“算了,反正这东西都死了。”今昭耸肩,“有人想吃点夜宵么,我想吃叉烧面。”
小伙伴们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今昭。
老宋最终没有憋住,说:“昭,很久之前,在西塘,也有个魔物就这么完蛋了,那会儿你可不是这个淡定的反应啊……”
今昭一愣,旋即,想到了唐息。
这个成魔的人,在成魔的瞬间,被陈辉卿给湮灭了。
那时候她还在震惊于这件事情就这么了解了,而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结尾。
现在,她竟然也成了当时的朱师傅他们,不再要求什么事儿都有一个完整的结论和终局。
“啊,对啊,我是太岁嘛。这种事情不是以后也要见到很多吗。”今昭笑了笑。全然没有留意,不远处陈清平靠在门帘子里侧,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打破沉默的是陈辉卿,他合上电脑收好东西,干了最后一口咖啡,把酱油肉塞进嘴里,要出门去。
“喂喂!老大!刚才是你不让我说出桓秀怜的身份的吧!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老宋现在想想陈辉卿那个眼神,都觉得小心肝儿仿佛过了油,连冷汗都流下来了。
陈辉卿一边穿着大衣,一边理所当然地回答:“如果他们就此收手,不是很好。至少,也可以安静几天。”
老宋一愣,目送陈辉卿大步流星出门去,直到白色的辉腾在门口一闪而过,开往三里屯的方向,他才叹了一口气:“没了大姐大,连房东大人的情商都上线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正因为没有人可以依赖,才能变得独立吧。”陈清平的声音凉凉冷冷地传来,今昭转头看着他,心中不由得滑过一丝酸楚。
他说的那个,没有人可以依赖的,不得不独立的,那个人,是那个她吧。
然而,这一次,今昭发现,陈清平的眼神,并没有透过她,看见别的什么人。
陈清平在看着的是她自己。
那眼神里含着的,是一丝她读不懂的欣慰之感。
太岁哭腔:“不是,男神,你这种老农看着丰收麦田的表情太尼玛可怕了——你欣慰个毛线?!”
陈清平立马冷脸,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留话:“智商在线,情商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