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披萨四重奏,是用四种名扬海内的奶酪,在白饼上仅仅以盐、胡椒和番茄为配料,全部以奶酪为主料烤制成的奶香四溢的一种披萨。
玛丽苏拉是那不勒斯水牛奶做成,色泽洁白光润,柔软而富有弹性,甜度回味悠长,满口留香;羊奶干酪微微坚硬的质地里包裹着杏仁松子等坚果仁,在奶酪以外更多了酥脆喷香的味道;鲜奶乳酪是还未熟成的牛奶奶酪,比牛奶糖更甜蜜柔软,带有一层油脂光泽;蓝纹奶酪则是用青霉菌接种,在山洞等阴冷地方贮存等待菌子发酵布满奶酪形成蓝纹,撒发着一种浓烈味道的极品,评价非常两极,但只要能够忍住那种刺激的气味入口,就能品尝到凝脂般的感觉,仿佛舌头拂过情人的大腿内侧,肌肤有丝缎般的美好触感。
用这四种奶酪烤成的披萨,虽然是以奶香为主,间或以番茄的酸甜辅佐,但乳脂感和奶香味层次不同,一秒一转,四种口感和质地以及味道的侧重全然不同的奶酪不分彼此,在唇齿间相濡以沫,而又随着下一口入口,相忘于江湖。
“别看我,这些天这么暴走可我也已经胖了4斤了呜呜呜。”今昭掩面泪奔。
“3斤的一笑而过。”老元捧脸。
“5斤的哭瞎。”老宋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没事,今天要扫街,一定会暴走20公里。”细竹竿玉卮拉仇恨地安慰大家。
众人嬉闹不已,坐在米兰云归梦徊陈辉卿的行政豪华套房的客厅里,可房间主人雕塑一样坐在一角,整个身体陷入沙发,半躺半靠着靠垫,长伸叉腿,皱眉沉思,丝毫没有觉察这个姿势搁在自己身上,多么美色诱人。
半小时前他就是这个姿势。
华练推门进来,看见这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图画,嫣然一笑,坐到了陈辉卿身边:“我有一样好玩的东西,你要不要试试?”
陈辉卿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动了动,转到华练那一侧,用一种足以让氮气液化的森寒目光,看着华练。
别说是陈辉卿,西王母四姝也觉察出不对。
“以阿姐的作风,就算是被房东大人给剁碎了,我也不觉得奇怪。”青婀低声给今昭解释,“所以被大神打吐血,委实是活该。”
“奇怪就奇怪在,她被打脸以后还能靠过去。”鬼王姬眯着眼睛摇头,“这绝对不是阿姐的风格。”
“可是上次西西里岛……”今昭想起那个画面。
“那次阿姐理亏啊,可是这次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打脸。”青婀反驳。
“阿姐的话,这会儿大概已经又开始新一轮的离家出走了,为期200年神马的。”玉卮耸肩。
“所以被打脸还要贴上来真的不是她的风格,一定有什么不对。”蔓蓝点头。
今昭挠头:“可是我没有看出来华练姐有什么问题啊。”
“我知道啊,如果是别人假扮的,太岁你一定能看出来,所以有什么不对。”青婀说。玉卮坐在一旁若有所思,视线与朱师傅撞在一起,朱能垣摇了摇头。
时尚之都米兰,拥有与这个世界上那些耳熟能详的华都一样的面孔,高楼林立,纸醉金迷,如果不是满耳的意大利语,今昭会深深怀疑,自己不过是走在三里屯附近而已。
一条笔直大路往米兰大教堂而去,和罗马的corso一样,街道半空也挂着霓虹国旗,两侧的店铺却并非是设计师店铺或者本土品牌,反而换上了国际化的外衣,一抬头vivienne westwood就在眼前,橱窗里宝光闪烁,光怪陆离,十几条金红相间的土星打火机挂在最前面,好像一场小小的金光华雨。
“我要进去看看。”华练说着,人已经钻了进去。
清平馆众人本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也跟着华练进去,反正他们已经有心理准备,这一天不光要逛街扫铺子,华辉两人也很有戏。
时近正午,店里除了店员,就只有一个顾客在试衣,华练挑着小背包,陈辉卿沉默地跟在众人后面,好像镇宅的法器。
“啊啦,好巧呢。”一个能在语气词里夹杂十倍妖孽指数的声音响起,一个褐色头发,带着金丝边眼镜,穿着紫罗兰色收腰西服的男人走出来,那件衣服十分有这个牌子招摇妖孽略显鬼畜的朋克风格,但穿在他身上,穿在,酒吞童子身上,简直不能更加相得益彰。
清平馆的喽啰们包括陈清平在内,都自动向两侧分开,给大boss让路。
陈辉卿站在原地,看也没看酒吞童子一眼,依旧沉默无言,眼神放空。
“的确很巧呢。”华练的语气里满是恶意,有种一触即发的紧绷感,“如果你要找麻烦,能不能等我先买个打火机?”
“你是谁?”酒吞笑得十分灿烂,“为什么要穿着我家妞儿的外衣?”
华练的笑容一僵。
酒吞干脆绕开华练,走到了陈辉卿面前,尽管他走得很正常,可在旁人眼里,每一步就跟在跳脱衣秀一样,充满了可怕的无处不在的荷尔蒙诱惑力。
“我说太一,你什么时候变成太二了?”酒吞用拇指回指了一下华练,“那种东西,也允许留在你的面前了?”
陈辉卿淡然地看着酒吞,好像看着一条优衣库的保暖秋裤——无悲无喜,司空见惯。
酒吞童子突然发难,一把拽过华练,猛地一扯。
“啊!”华练躲之不及,被扯开了——整个胸口——在衣料肌肤之下的不是血肉,竟然是一片虚无!
“讨厌呢,被发现了呢。”华练露出一个非常不华练的妩媚笑容,“总是输给你,人家心里也很不服呢。”说着,她抓住了那道诡异的伤口,好像是脱衣服一样,将“华练”这层皮,脱了下来。
店员们立马就吓昏过去。
站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位美貌得无法形容的女人,那种绝色就连阅遍天下美色的王者上神,也只是在梦里惊鸿一瞥。
今昭张嘴:“羽衣狐玉藻前!”
玉藻以食指抵住今昭的嘴唇:“是天狐玉藻。”
今昭猛然想起唐朝南矣那段公案。
是啊,这位虽然在东瀛叫做羽衣狐玉藻前,但其实真的是南矣两口子的合体后代,真正的天狐。
天狐拥有倾天羽衣,那是连一个人的基因记忆都能复制变幻的神器。
“果然是真爱啊,真爱才会发现我是赝品呢。”玉藻鼓掌。
“她呢。”
两个声音,一样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