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大好大的一只爪子,脚趾甲都比今昭高!
仰起头来,今昭已经看不见这巨兽,哦不,是华练姐的本体的头了。
又过了片刻,华练,嗯,已经,嗯,这大爪子,遮天蔽日,可陈辉卿似乎还没有结束他的法术,显然华练还没有倒退到她满意的程度。
今昭瞅着已经看不出挨着大家的是手指甲还是指关节,眼前爆满的暗红增加着热度,若不是陈辉卿另外一只手那白光之盾,估计这会儿他们跟外面的那些白茫茫水洼一样,都被蒸发成空气了。
砰!
云外镜的镜中世界终于照不下这么一大张脸,开始开裂、破碎、崩溃。
一瞬间,华练恢复了原样,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手里一面素雅的镜子,镜子背面有雷云纹,看着十分古朴。
“原来如此。你也曾是六合之民,住在白门之畔。”华练说了一句令人听不懂的话。
等今昭他们从一片混乱之中醒过来的时候,她站在美食街的臭豆腐摊子旁,来来往往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几个人的愣神,兀自买着自己喜欢的吃食。做臭豆腐的简家少年还转头问朱师傅:“来一份吗?”
古怪的歌声响起,只听华练唱:“穷小子来到了大街上呦~躺在地上数人玩~”说罢,她手一翻,举起手里的镜子,“说罢小可爱,你的动机是神马?”
铜镜里一片蓝天白云,半晌,才有一个声音极其细小地回答:“不可能。”
华练笑得十分荡漾:“亲,你都已经现了原形落在姐手里了,有什么不可能。”
那个细小的声音顿了顿,才又说:“你从不了解酒吞。”
华练微笑:“你这是安利我你和他的酒镜cp?”
云外镜显然被华练跳跃的不着调的思维噎得不轻,很久,他才叹了一口气:“九幽,也许你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就连酒吞也不过是置身战局而已,但是,我看不懂你。”
华练将镜子放在口袋里:“我也不需要你懂。来,回家,关门,放朱朱!朱朱!务必让他把所有的细节都招了哦!”
一个多小时后。
朱师傅擦着手从下杂屋里出来,对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华练点点头:“都招了,那些小女妖都是他杀的,收集了灵魂,要祭祀用的,为了撑起他的镜像世界,现在都送去阴曹地府了。他原本的计划,是吸收祭祀的成果,这样就可以成为比酒吞还强大的妖怪了。说起来这个人也挺可怜的。”
被拖来旁听的孽镜童子高冷哼:“哪里可怜了。”
朱师傅看着孽镜童子:“你在咱们这里,万众瞩目,受尽宠爱;可是云外镜在东瀛,从酒吞童子到大国主,对他都十分忌惮,不仅不予职位,还打压挤兑他,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苟延残喘地被囚禁在酒吞的结界里,直到酒吞作为遣唐使来了这边,他才逃了出来,以锦州小老板这个不起眼的身份,伺机而动,幻化无数面孔身份,搜集各种少女灵魂,打算强大自己。不过有一件事情,不是他干的,他绝对没有和酒吞联手,当然也没有任何帮凶,酒吞派来桥姬茨木童子打扰我们,他只是借机摸鱼而已,所以,玉卮的宿舍里,那个鬼手,与云外镜还有酒吞,都没有关系。”
“那是谁干的啊,总不能告诉我是fbi或者神盾局,来偷玉卮的内衣?”青婀跟着音乐颠着腿儿。
华练虽然笑着,但眼中闪过一丝谋算,似乎想到了什么,嘀咕了两个字:“羽衣?”
“顺其自然。”陈清平端着饭菜上来,正中放着切成井字形的东坡肉,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晶莹可爱之间,红玛瑙一样的色泽在光线下变幻着深浅。陈清平的东坡肉是一点点甜酱黄糖,纯酒慢火煨了七八个小时的,软烂不见棱角,不管肥肉,入口即溶,用的调料极简单,靠的不过是火候功夫,吃的是肉原本的滋味口感。
众星拱月地拱着这道菜的,是时令蔬鲜,有龙井炒虾仁,清新爽滑;有杏花春雨,用杏花炒了粉丝儿和春笋,春笋的爽脆和粉丝的软劲奇妙中和了口感;有芦笋奶汤,喝一口满满的春日味道;那酸甜的西湖醋鱼和荷叶糕,则让人闻见了初夏的味道。
“别想了,再怎么费脑子,吃还是要认认真真去吃的,咱们中国人,过的就是这种五谷杂粮嘴巴里的日子。”老宋笑嘻嘻地摆着菜。
今昭张大眼睛:“可你只有一半是中国人。”
老宋笑嘻嘻地掐着她的脸:“那就是上半身!连着嘴巴舌头的上半身!”
围坐的各自挑着喜欢的菜,哄笑起来。
只有陈清平,看着明显笑容里掩藏了什么的朱师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