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不许在外人面前脱衣服,女人也不行!”
“哼。”
“我以后给你按摩,就是成了豆腐渣了,我也给你捏回来。”
“哼。”
“现在,回去!”
“不要,我付了钱的,都没有享受,我可以在这里待半天。”胡三朵反对,她还有个花瓣浴没有泡,才不要走,“你跟我冷战,我压力太大,要缓解缓解。”
童明生神色一暗,不由分说给她一件一件的穿好衣服,他最近给小老虎和娃娃穿衣服,很能够在对方不配合时穿衣服,穿好了检查一番,一点肉也没有露,抱着人就往外走。
“童明生,你这坏东西,我就是要享受享受你都不让了,还说会对我好的,跟我冷战,不让我按摩……”
童明生充耳不闻,到了大堂,掏出金子来,买了一堆女人按摩用的精油。胡三朵才住了嘴。
等从按摩馆出来,胡三朵就问:“哪里来的金子?有六两了吧?”
童明生沉声道:“私房钱。”
胡三朵瞪他一眼,回去的路上更是泄愤一般的大肆扫荡异域番邦的东西,嚷嚷着回去振兴莫家,童明生只觉得气的都没有力气了。
看看她没头没脑的乱买一气,童明生心想,要是有用才有鬼!
等到了家,胡三朵往床上一趟:“按摩吧。”
童明生有个好习惯,允诺过的,就会做到,他就算是在生气,还是给她按摩了一番,按着按着,就按到别的地方去了。
一直到回去的时候,童明生还在生气。
童明生暗忖,这种闲气还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呢?为了自己着想,以后还是放过莫家算了?
这时候他不还不知道,有些篓子,得花一辈子去填补,要是他早知道的话,他想应该会早早的给胡三朵帮一把,不然也不至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算了,这一辈子,他的傻女人除了生孩子,其余时间都在这件事情上,跟他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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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刚才还是晴空万里,残阳如血,烟波浩渺的海上美景,转眼间就是乌云压顶,黑沉沉的天色让人心情越发沉闷。
童明生一手握着船拦,另一只手中的望远镜放下来,看着不远处,在浪花中沉沉浮浮的一艘青灰色的船,面露忧色。
“二爷,风暴要来了,下舱去吧,这里危险。”一位老船工沉着脸,看看天色,这种天气,四周也没有港湾或是小岛可供躲避。
虽然这艘船是大夏朝首屈一指,结实稳固,武器装备也强悍,月前得知能够到这来工作,他也是欣喜的,这船在海上很是出名,遇到海盗也是不怕的,但是海上最狠的,哪里是海盗?分明就是风暴。
“眼下这风暴恐怕要持续一整夜。”船工面色平静,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风暴,心中已经有了对策,就怕这位爷是第一次遇见这大风大浪,才这般担忧。
还是劝慰了句:“二爷不用太过担忧,船上都是老水手,这样的风暴瞧着可怕,但是咱们的船可以避过的。”
说着视线顺着童明生的目光,飘向远处那艘如风中落叶的船。至于那艘船能不能顶过去,他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二爷在担心那船?在船上一连待了一个月,要是还不知道那艘如影随形的船有古怪,不,确切的说,是二爷和那艘船上的人,有古怪……
船工见童明生神色不定,想起自己看见的以及听船上的人谈起的八卦和打赌的事情,越发相信了……咳咳,正在组织一下语言,劝说童明生,这样的风浪中,他们只能自救,要是救别人的话……难。
还未及开口,童明生沉声道:“前方二十里之外应该有个小岛,咱们去暂避躲过风暴,还有…”说着他语气一顿,有些阴郁和无奈:“给那艘船发个信号,告知他们我们的计划。”
船工还要说什么,见童明生转身往船舱去了,只得咽下未完的话,这童二爷,看着好相处,却说一不二,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出过海了,对这里的地势相当熟悉,他说有岛屿,那肯定有了,这一路上,靠着童二爷,他们避开了不少危险。
相处这么久,还是有些了解他的船工只得照办。取了令旗朝那青灰色飘摇不定的船挥舞,开始打旗语了。
船上一名小哥从望远镜中见着了旗语,顿时面上一喜,冲身后一脸压抑之色的白衣公子道:“前方二十里有小岛,夫人,咱们这一劫可过了。”
没错,这位白衣飘飘,面容姣好的公子,正是胡三朵。
胡三朵沉着脸,点头,许是得知可以度过风暴了,脸色好看了些,有对那小哥说了几句话,这小哥面上微微一滞,眼角抽搐,嘀咕了句:“这样真的好么。”
被胡三朵一瞪,只得乖乖照办,谁让他有把柄落在这个夫人手中呢,不然,也不至于好好的二爷不跟着,童家那艘船不坐,和这满船的童家船员一起,被揪过来驾驶这个小船出海,真是找死,得罪了二爷不说,还自己也得冒着生命危险,伤不起啊伤不起!
他们夫妻斗法,苦的是他们这些小卒子。他们夫妻俩一赌气,雷公雷婆也跟着闹革命,原本安好的海面,风雨大作,风够大,云够黑,惨惨淡淡的。哎!
小哥在晃动的船头,冒着生命危险,苦着脸,心中暗骂,这两只禽兽!折腾的我……奈何形势比人强,只得挥动旗子。
阴沉沉的天幕像是一个巨大的锅盖,他足下的小船就是锅中沸水里翻滚的饺子,无比戚戚哀哀,勉强传达了胡三朵的旨意,赶紧进了船舱,要是被二爷发现是他传的,心中‘咯噔’一下。
那船工瞧见了这旗语,赶紧往船舱去了,童明生正盯着手中的海域图,面色镇定,似乎不是在颠簸的船舱中,身形都未晃动一下。
船工跌跌撞撞的进来:“二爷,对面发旗语了。”
童明生这才抬起头来,略厚的唇吐出一个字,面上表情淡淡:“说!”
船工却心中一凛,暗暗组织语言,抹了把面上的雨水,抚着门框站好了,一本正经的道:“那边说,童明生,你这个臭东西,你处处坏我的好事,明知道有漏洞不跟我说,害我亏了那么多钱,你躲着看笑话,现在还怪我为莫家操持声音,你当初明明说好了的,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你会帮忙,哼,你别想被原谅……”
话说到这,船工脸色微微发红,心中暗自可惜,这童二爷通身气度沉稳,一眼瞧着,是个男人中的男人,哪知道……是个断袖,这怎么不让人扼腕!想起和那几个船工打赌的事,只叹自己倒霉。
蜡烛摇曳的凶残,马灯里忽明忽暗,勉强照亮童明生桌前那一方小空间,哪里照得到他的脸色。
船工不自在的咳了咳,才继续平平板板,语速急促的道:“我有的是法子跟你死磕,就不信赢不了你了,你再敢坑我,我就把自己折里头!”
说完,船工头都没有抬,不去看童明生黑沉沉堪比天色的脸,忙不迭跑了,边跑还边喊:“乔三,何武,你们赶紧的把船帆给卸了,麻胖子你赶紧带几个人,四处检查可有渗水的,裘小子,你……”
童明生一人在船舱内,阴着脸也没人看见,心中怒火更炽,这该死的莫家,难道人都死绝了吗?要一个女人来给他们赚钱?不就是几次没有提点她,还从中捞了一把么,这都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学乖!
胡三朵才刚刚生产完,这才半年,就该好好歇着,偏偏还要想着莫家那个烂摊子。他们不会做生意,不是还会抢和偷么,害怕饿死了不成。
也不知道是哪个舌头长的,在胡三朵面前说漏了嘴,天天跟他闹,从家里闹到外面,将他出海惯用的船员统统拐了去,留给自己一条空船!连几个孩子都不管了,不知死活的出海,说是不想被童明生再坑了,她要摆脱他的魔咒……
童明生冷笑,这辈子就别想了,要不是他提前赶到了,这大风大浪的!一路追到波斯又从波斯追回来,童明生恨恨的握紧了拳头,面前浮现那个不听话的妻子的脸,童明生面色更难看了,现在还闹,非要闹的在海上丢了命?
郁悴的一圈砸在桌子上,马灯也跟他作对,大风暴都没有让它从廊柱上掉下来,偏偏他一拳,就“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一个大浪打过来,船身往一侧翻去,童二爷抓着被他揍了一拳的桌子,这一卷浪头过去,船被掀起老高,又重重的跌落下来,一如童二爷跌宕起伏的心,不知道她那艘虾米小船能不能抗得过这巨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想到此,童二爷心神不定,忙跑出了船舱,船头被一个浪头打过来,淋了一身水,几个船工正不断的用盆子、桶往外舀水,这船再坚固,也经不住这么接二连三的往上泼的水。
一声雷响,紧跟着,天空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无比狰狞,顾不得船面都是水,又滑又湿,童二爷板着脸,一手抓住桅杆,一手将望远镜的镜面在身上蹭了蹭,抹掉了上面的水,就着闪电的白光,往船后看去。
这一看,看的他心神俱裂,那青灰色的小船被一个巨浪卷起,转眼不见了踪影,巨浪落下,雷响,桅杆上那盏马灯明明灭灭的,看不清楚周遭的环境,大海像是正在咆哮的雄狮。
只听“嘭”的一声,闪电在头顶撕开天幕,他心中一凛,再看过去,那艘小船又露出了踪影,被这个巨浪卷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童二爷冲着越来越近,看着摇摇欲碎的小船,咆哮:“胡三朵,你这个女人,抓住桅杆,别乱动,等着爷过来救你,不……收拾你!”
这咆哮声在雷雨和巨浪翻滚的海面很快被吞没了,胡三朵却听见了,她眼中泛出笑意,依言抱住了桅杆,乖巧的一动不动。
童二爷在自己身上绑了跟长长的麻绳,一端系在桅杆上,又嘱咐了一个船工盯着,这才足尖一点,在船头微微一顿,毫不犹豫的往大海中跳去。
胡三朵巴在桅杆上,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的身影在昏暗中,即便有闪电光,看着也不甚清晰,她艰难的看见他从浪花中狼狈的钻出来,面上一喜,眸子里亮晶晶的,这是她的男人……还是这么帅!
童二爷被海水折腾的够呛,总算是爬上了这小船,冷冷的看着桅杆上的女人,海水、雨水早就将她浑身淋的湿透了,姣好的身段若隐若现。
他看着更是火冒三丈,足下一跃,长臂一捞,将她搂进了怀中,二话不说,一巴掌打在那挺翘的娇臀上,这是实打实的巴掌,毫不手软,“啪”的一声,让躲在暗处,或在船头忙着往外舀水的船员身子微僵。
啊!会不会长睁眼?啊!二爷白天还和夫人打情骂俏,现在就能给她一巴掌,他们这些‘背叛’了二爷,投奔夫人的人下场会怎么样?
有些茫然的夫人还没有了解是怎么回事,又被打了一巴掌。
“啪”,还不及反应,她已经被人用绳子绑住了手脚,腰间也系上了一条,另一端被绑在那个臭着脸的男人身上。
下一刻,她身子一轻,男人抱着她的腰,跳入海中。
她被护在怀中,还是能感觉到海水的冰冷,凶猛,砸在身上、脸上一阵阵的疼,一手环着她的男人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她一眼,奋力往自己的船划去。
胡三朵轻叹一声,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她那艘青灰色的小船可是特别加固打造的,制作工艺、材料比之童家的也毫不逊色,这点风浪还是能够躲过的。
忍到她的夫君将她安全的带到船上,这捆绑之苦,总也要让他也尝尝滋味才是,不然怎么说是‘夫妻一体’呢!
这一晚,注定了不是风平浪静,对童二爷来说,也注定是个难以忘记的夜晚,毕竟被自家妻子脱的不着寸缕,绑在案桌上这事……有人一辈子也难得碰上一次。
“童明生,你说,还恶人先生气不?明明是你让我越忙,莫家越穷,你还生气?刚才还打我。”
童明生挣扎了下,怒道:“扶稳了,你这女人,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在海中是能胡乱玩的么!”都游过来了,打算要上船的时候,她却用绳子将他给捆住了。
“我不管,谁让你不帮忙还捣乱,这回我要把船上的货跟你交换!我就不信还不成。”
海浪一起,船又剧烈的颠簸了一下,胡三朵脚步不稳,胡乱一抓,顿时听到一声抽气,童明生面色似痛苦,似欢愉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深处和,仿佛有无数的漩涡,隐匿着巨大的危险:“你这女人……”
胡三朵顿时暧昧一笑,握得更加紧密起来:“换不换?”
“……换。”换了也没有用,这个女人就是认不清楚形势,根本不是她的东西不好的问题。
“还气吗?”
童明生被绑在案台下的手挣扎了几下,感觉到绳子有些松动了,面上却不动声色,盯着胡三朵挪不开眼,他不说话,胡三朵半趴在他身上,湿热的舌头突然轻轻舔弄了一下,童明生猛的一颤,几乎将案台给掀翻了。
“还占我便宜么?还不坦白相告么?”说完,温热的气息包裹住童明生,他只觉得血往一处涌,越发疼的厉害起来,忍不住身子往上挺动,对上她一双得逞的笑颜,眯着眼,享受磨人的愉悦,飞速的解着手中的绳子。
“还笑话我不会做生意么?”舌尖抵着滚烫处,电闪雷鸣之中,那上端亮盈盈的,带着水光。
童明生咬牙切齿:“你别得寸进尺。”
胡三朵笑道:“得寸进尺啊?让你看看什么事得寸进尺。”
童明生被她一翻身压在身下,身子被她两条腿夹住,已经松开的绳子,被她又再度系上了,动弹不得,任她怎么捉弄都不肯看她,身子僵硬的像是一根木头。
气着气着,那火气就无声无息的散去了,他经不住胡三朵舔着他胸前的两点,身体止不住颤抖,被女人骑在身上,这事,童明生气闷的想,这次就由得她吧,难得她有翻身做主的时候,不自觉的,身下忍不住往上动作起来,额头也冒出了汗。
这个女人,他算是被她吃定了。
胡三朵则想着,谁吃定了谁,这事还真不好说,看,她还是有扳回一城的时候。
半个月后,一大一小两艘船靠近泉州码头。船上的小夫妻早就避开人群,换了马车。
车内,气氛沉闷,两人此时都是一言不发,胡三朵轻轻的握了握童明生的手,被他一把抓住。
刚一下船,就听说了兴王谋反被诛杀,皇帝终于获得了胜利,几次从监牢中出来又关进去的赵安和,畏罪自杀了。得知这个讯息,童明生就一直沉闷不语。
胡三朵也猜不透,他到底是因为总算除掉了这一身的麻烦而怅然呢,还是因为赵安和?
胡三朵叹了口气,兴王之死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兴王知道童明生的身份,先前是怕杀了他,反而引来皇帝的关注,等到皇帝想要除掉兴王的时候,童明生就将掌握的证据都交出去了,此后就是一年半的对峙,直至今日兴王狗急跳墙,总算是死了。
赵安和在一帝一王之间,几起几落,是皇帝对付兴王扶植起来的,但是他也引皇帝吞食丹药成瘾,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不知道他畏罪自杀是真是假。
到了泉州最近的城镇,车刚进了一处客栈,就有人送来信息来,童明生一看,顿时怒火高炽。
胡三朵接过那张纸条,只见其上写着:童明生,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坑我们那么多回,你女儿和我儿子,还有那个只会哭的小奶娃,我都带走了!
童明生阴沉沉的道:“去莫家庄!”
胡三朵哭笑不得,心里想着,也对,是该去趟莫家庄了,这两年,她都还没有去看看,莫家庄那边重建成什么模样了,莫鼎中和莫笑也都是忙的焦头烂额的,也没有时间去看她。哎,她回个娘家也只能用这样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