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不轻,身体绷得僵直的。唐胜元靠在我肩上,瑟瑟发抖着,头拼命的蹭着,活脱脱一只迷路的小奶狗,惊恐之下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我僵了一会儿后回过神来,双手还抬着,想拍拍他,又想将他推开。我纠结时,他的气息呼到我脸上。我想用力推开他时已经迟了,他已经吻住了我,他的吻很急切,如狂风骤雨般。那种久违的亲近感令我的身体一阵颤栗,心里却又极度抵触这种没有来由的亲热。此刻的唐胜元仿佛中了邪一般,那力气大得几乎要将我揉碎,我的双手被钳制住,动弹不了分毫。
“呜……你……”我痛得眼泪都冒出来了,“放开……你这个……疯子。”在我断断续续的咒骂声中,我的衣服被他蛮力扯掉了,他将我压到了身下。愤怒和恐惧让我眼泪流个不停,唐胜元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直起身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我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慌乱之下我抬腿狠狠的顶了他下身一下。
唐胜元惨叫了一声,歪着身子慢慢的倒到了床的另一边,我借机翻滚下了床。膝盖撞到床头柜上,痛得我眼前一黑,我赶紧伸手开了床头灯。
房间大亮,唐胜元在床上痛苦的蜷成一团,我那一顶使了几分力我没有概念。但看他的表情,我想他暂时应该没有伤害我的能力了。
“阿元。”我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他慢慢的抬头看我,眼神很散,好一会儿后他的视线才慢慢凝聚起来。然后,他撑着床缓缓的坐了起来。
“晓谷。”他喊完后捂着胸口咳起来。
我站在那里,想掉头就走,但双脚跟生根了一样。
“对不起,我刚才……一直感觉自己在做噩梦,对不起……”他看着我身上凌乱的衣服,眼中全是懊悔。
“你好好睡吧,我到楼下去睡。”我拉紧了衣服,转了身。
“晓谷,你别走。”他从床上扑过来,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
“你干嘛啊?”我刚才被他吓得够呛,被他抓得胆战心惊的。
“你别走。”他抱住我的腰,声音已经哽咽起来,“你不要走,我求你。”
我站了至少一分钟那么久,他就那么抱着我。长叹一口气,我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你躺下吧,我陪你。”
他像个孩子般听话,立刻松开我的手,拉开被子,他乖乖的睡到了自己的枕头上。拉好被子后,他把手伸过来后,要我握着他的手。
我别扭了一下,还是照办了。
他不再说话,看了我一会儿后他合上了眼睛。十来几分钟之后,他的呼吸就均匀了。我又等了等,然后抽出了手,他睡着了。
我坐在床头看他,我在心里问自己,我爱他吗?我想到我在深圳这半年,一直拼命的逼着自己将他放下,好不容易学会了云淡风轻。再见了他,也说了绝情绝义的话。可他像个孩子一样求我时,我的心理防线又崩溃了。我还是爱他,虽然我也说不清楚我到底爱他什么?但想到以后的人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心里就空得难受。
那些励志警句里说的犯贱,大概就是我这样的吧。
夜越来越深,困意一阵接着一阵的向我袭来。我拉着被子和衣斜斜的躺了下去,很快的,我就沉沉睡去。
我睡了一个无比舒畅的觉,没有梦,没有闹钟,就那么昏天暗地的睡着。我再醒来,房间里光线很暗,我揉着眼睛习惯性的伸手去摸手机,摸了好半天才醒了神,我这是回到c市了。唐胜元……我扭头去看,唐胜元已经不在床上了。
洗漱过后,我下了楼,家里空无一人,我的手机安静的躺在楼下房间的床上。我翻了翻手机,唐胜元没有给我打电话。
拿着手机,我又去了厨房,餐桌上留了一份早餐,他摊了鸡蛋饼,碟子下面他还压了张纸条:晓谷,我出去办点事情,你如果起来晚了,自己把早餐热一热。
我估摸着唐胜元去处理他三爷的后事了,我将纸条放下,端起了那碟鸡蛋饼。他记得我爱吃鸡蛋饼,我听着微波炉转动的响声,心里有些模糊的感动。
吃完早餐,已经到了上午的十点半了,我想,我应该想什么办法才能找到我姐和我妈呢?对,去找伍成言。可他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啊,唐胜元肯定是知道的,不过,他也肯定会阻止我去找伍成言。
想了又想,我决定还是先等唐胜元回来再说。
一个人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家里转悠,楼上楼下花园,所有的地方看起来都没有改变,但我还是发现了,花园里那丛勿忘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丛月季。花已经开过了,枝花还残留着干枯的花片。
我想,唐胜元跟我还真像,拼命的逼着自己去遗忘一个人,可越是那样,越是欲盖弥彰。风有些冷,我回到了屋内,坐在大厅的沙发里。我开了电视,靠着沙发看了起来。很容易就走神,看着电视银幕上的人,我坐立不安。
中午十二点,唐胜元还没回来,我忍不下去了,拿出手机拔通了他的电话。响了好几声他才接起来,那边很杂乱。
“晓谷。”他将语气放柔,好像怕吓着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问。
“估计得晚上了,这边事情很多。”他走到了避静处,“糟糕,我忘了,家里没菜了。仅剩了几颗鸡蛋全被我用了……这样吧,我让人给你买点菜过去,好不好?”
“不用,我自己出门。”我淡淡道。
“你也没有车啊,那不行,步行太远了。你在家里呆着,听话。”他哄我。
“你让谁来?”我想得问清楚。
“陈少玲吧,你认识她,可以吗?”他问。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