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唐胜元被文阅拉走了,蒋晓泊骂骂咧咧的进了房间。甩上房门后,她看向我,愣了一下,她的神情变得懊恼起来。
“晓谷。”她大踏步的走回我身边,“对不起。”她蹲下来看我。
我低头绞着手指:“姐,你别骂他了。这事儿也并不怪他,我……”
她看着我,然后猛的起身,她气急败坏指着我:“你还替他说话,我没骂你就不错了。早就劝你跟何明初离婚。你舍不得,巴着个没担当的软蛋当宝贝。结果呢,被你小姑子害成这样。唐胜元是你的邻居啊,这个世界上,纸永远都是包不住火的。你以为你和他的事能瞒多久?何明蕊处心积虑,不就是了为了让你活在口水之中吗?这事传开了,你还要不要做人……”
“姐,我求求你别说了。”我崩溃了,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我为什么不离婚?因为我真的不想离婚。从小到大,爸和妈吵得没完没了。我承认我这个人没出息,只想过点安生日子。我笨,我看不到长远,只看到眼前的那点安稳才会遭何明蕊暗算。我蠢,我才会相信何明蕊会不计前嫌跟我握手言和。可我到底有什么错?姐,我只想要点安稳,我只想好好过日子。你告诉我,我错哪了?”
蒋晓泊侧过头,泪水顺着她的脸庞往下淌,她抬手用力拭去。转回头后,她走到我面前,轻轻揽住我,她沉默下来了。
“姐,我好难受啊,好难受啊。”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我前天晚上的记忆剪掉?我只要想到,心就跟猫挠了似的,真的,我都恨不得掐死我自己。”
“我也是气糊涂了,你已经够难受了,我还骂你。”蒋晓泊长长的叹气。
我抱着她又痛哭了一场,哭了两场,哭得眼皮几乎都要粘连到一起去了。心中的郁结倒是哭散了,只是悲凉却越发浓重。
“好了,不哭了,我们先回家。”蒋晓泊说话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我揉着眼睛,坐回沙发上,闭着眼睛听我姐接电话。
“我是……什么时候……好,你先过去,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最快也要傍晚了……行,好,麻烦你。”蒋晓泊挂了电话。
“姐,是不是妈有消息了?”我费劲的睁开双眼,沙哑着声音问。
“嗯,我已经让我朋友先去了。收拾东西,我先送你回家。”她走到床边,拎过我的包,又拿起了我的手机。
“你赶紧去吧,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我说。
“我不放心。”她又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房卡,“你看看有没有落下东西。”
我摇头。
我跟我姐离开了酒店,车到半路时,我突然想到紧急避孕药的事情。于是让我姐找了间药店停了车,我姐靠着边停了下来。
“买什么药?我去。”她说着就要开车门。
“紧急避孕药,杨漫说,七十二小时内有效。”我不敢看我姐的眼睛。
我姐没说话,甩上车门下了车。透过挡风玻璃,我看到我姐进了药店。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她才从药店出来。走到路边的绿化树下,她停下脚步拿出了手机。
又等了近十分钟,我姐才拿着一盒药回到了车上。
“我刚才给我一个医院的朋友打了电话,这药也不是万能的。你本来就痛经得厉害,副作用挺大。而且,这药说是越早吃越好,你现在都过了一天了,不一定百分百管用。”她把药放到一旁的储物格里,“晓谷,你算算是不是安全期。如果是安全期,这药就不吃算了……”
“姐。”我生气的看着她,“哪怕有副作用我也得吃啊,我不赌,万一怀孕了呢?到时候再去流产吗?”
蒋晓泊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她最后只是沉默着启动了车子。
回家后,我按照说明吃了药。吃完药后,我就回房间去睡了。
这一觉再醒过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睁开眼睛,我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茫然感。好半天才缓过神,想起来自己回到了娘家。
开了灯,我四下找了找,没有找到手机。于是我翻身下了床,家里黑漆漆的一片,我姐不在家?我出了房间,开了客厅的灯,茶几上,我的手机放在那里。
手机已经充好电了,亮起屏幕后,我看到有好几通未接电话。其中有一通是何明初打来的电话,看到老公两个字,我忍不住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说了,只要他觉得心里不痛快就要打电话骂我,还真是言出必行。
我给我姐打了个电话,她去了b市。但让人头疼的是,我妈又一次跑了。电话里,她的情绪特别低,只让我在家里好好呆着,别的话都没有多说。
我电话还没挂,何明初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我切断我姐的电话接起了他的电话。
“说吧,你想怎么骂我?”我扯着嘴角,低声道。
“找个时间,去把手续办了。”他声音平平,听不出是喜是悲。
“好。”我应得干脆。
“财产分割方面,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他又说,语调仍然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