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季兰周岁礼后的第三天,天放晴了,正如她此时的心情,因为她昨晚向纳兰氏提出的吃饭的申请被批准了。
一大早哈季兰就来到了正房迎接她的“清朝处女饭”,实际上对于给她断奶这事纳兰氏有点担心,要知道给小孩子断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有些是哭几天就接受事实了的,但就是这几天也够人受的了。更有难缠的小孩子,不知道要努力多久才能戒成功,还有到七八岁还离不开母乳的。但是这家里的风气算是比较正的,不是很放纵小孩子,说断就断。据说连乖巧娴静的齐布琛当初闹了俩月,额鲁里是把乳母打发回家半年不让见面。
到了哈季兰这里,非常顺溜。这是废话,总不能真习惯了被哺乳吧?尤其是周围的人都是吃饭的时候,纯天然无污染的饭菜的香气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哈季兰,可惜那时候她的牙还没长齐……哈季兰同学吃上了香喷喷的饭菜,心情大好。阿玛看着笑眯眯的女儿不由嘴角微翘,面容比平时柔和多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哈季兰正处在人类第一个快速生长时期,她长得飞快。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慢慢地走动,在小院儿里的活动范围也渐渐增大了。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地知道了一些消息。比如,额娘并不是只闷坐在家中管着哪个丫头偷懒、哪个厨子贪嘴,她也会着人打听一下外面的事情……
随着知道的越多,哈季兰越觉得囧哟!难道是她的清穿常识还处于扫盲阶段的缘故。比如在记得的一些零零星星的东西里专门有说,只要是穿越,必得是斗,在家里是宅斗,进了宫是宫斗,如果没进宫而嫁了人,那就是继续宅斗。总之一句话,女人生来就是互相为难的。可是这会儿,这又算是什么?!可是阿玛的原主的姨娘有两个,分别是李姨娘和王姑娘。李姨娘曾经生过一个男孩,不幸与纳兰氏所出的第一子前后脚染病死了,婴儿的死亡率高,是这个年代的国情。哈季兰本以为,这里头至少会有一个如贾环他妈型的人物存在,孰料人家个顶个的规矩。就算是生过儿子的李姨娘也不是说三道四的人,王姑娘是通房丫鬟(听舒鲁嬷嬷说,王姑娘原是纳兰氏的陪嫁丫鬟,通房后备军成员之一。)略年轻些,人活泼一点儿,在纳兰氏面前话也多一些,有点儿掐尖的意思,却没有无理取闹过至少哈季兰没见过也没听人八卦过。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还小,还没接触到?
再比如名字,名字这东西,本来就是别人比自己说的多。哈季兰有了名字,但是用到的时候并不多,丫环嬷嬷们叫她“小格格”、哥哥姐姐们叫她“妹妹”。又比如,姐姐。哈季兰毕竟不是萝莉了,小的时候吧,听到“出生牛犊不畏虎”的时候很是向往,还暗暗记下来鼓励自己奋斗,长大之后才回过味儿来“不畏”可不等于“打得过”,虎是不会管牛怕不怕他的,虎只管吃!脑补的时候你可以补出自己王八之气大发,万里来朝,就像这大清朝。等事情到了眼眉前儿,照样南京北京地签条约割地赔款。可姐姐太文静乖巧极了。
哈季兰郁闷地发现她所知的有些常识,在这四方院子里不说面目全非可也被颠覆了一些。清普员(清穿知识普及员)们没告诉她,没有告诉她要掌握双语,曹公也没说如果丫头嬷嬷很老实很用心地照顾自己,又没有个告黑状的庶出手足之后要怎么办。
常识无用,只好现学,“马克思主义都需要本土化、凡事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么”,哈季兰这样安慰自己。
哈季兰跟土生土长的清朝小女孩儿一样地吸收常识,许多这个年代的儿童玩具在哈季兰很小的时候还能见到一二,等到她长大了,都被变形金刚、芭比取代了,如今再次见到这些纯手工制作的玩具未免有种亲切感。有实物进行教学,对着苹果说满语,总比念“苹果苹果apple”形象得多也记得清楚。
家中依旧平静,嬷嬷们还在努力教哈季兰说话,之前除了单词外还教了简单的问好,这会儿开始努力教长句了。一面教还一面夸:“小格格学得可真快!”纳兰氏听了就很高兴,日子就在这样的平缓中到了年尾,快过年了。
过年了,额鲁里和齐布琛理所当然地放了年假。这天下午,额鲁里放学回来,纳兰氏道:“今儿学里怎么样?可淘气了没有?”额鲁里一板一眼地说:“今儿先生教的是《大学》,师傅说儿子学得不错,昨儿的功课也交了,习字上被先生拿笔圈了好几个字呢。”纳兰氏对额鲁里道:“正好儿,你书房里有宫里颁下《永年历》。等会儿取了来你说道说道。”额鲁里应了,正房的仆妇极有眼色,早去内书房把书取了来。